皎月从云层后露出羞怯的脸庞,夜幕上点缀着烁烁星辰。
卧室内灯光昏暗,参差疏密的树木投影在随风摇曳的丝质窗帘之上,渲染出片片婆娑的斑驳。再加上悬浮而立的两个虚影,这里立时便成为了一个完美的鬼片拍摄现场。
“小祖宗,您前两天让我们去查的事情,都已经查过了,可是完全没有结果。”一个青袍阿飘对着斜靠在枕头上的软萌小姑娘说道。
“确定都查清楚了?没有遗漏?”小姑娘似乎对于听到阿飘的话非常感兴趣,移动了下坐直身体。
“确定。近期殒命在香港的世界排名前百杀手,都已经安排鬼去询问过了。回答的答案也基本都一致,没有什么可疑人选。”青袍中年一脸严肃的回答着,虽然他此时还在纠结着关于老黑还是大黑的问题。
“哦?两名受害者致命伤的照片你们也都看过,这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吗?”小姑娘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又斜倚在了靠枕之上。
“您不说,我们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两个死者都是除了割断颈动脉的那一道致命伤,全身上下没有其他任何伤痕。如此干脆利落,应该是专业人士所为。”壁花小姐小白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不错,那样干脆利落的伤口,可以说是一刀毙命。可见下手之时,凶手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样的心理素质,的确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近期并没有擅长使用冷兵器的杀手到港……”青袍老黑也有些疑惑。
“可若说是职业杀手的话,也很奇怪啊?两个受害者,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九岁,还都是普通的小女生,要杀她们怎么会需要动用到杀手这么严重?”小白虽然认同这种杀人手法很专业,但是却不明白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要那么大的动静?
“你们从那两个新鬼口中问出,喜欢用割喉这一招的杀手一共有几个?”汀汀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今的杀手界高手中很少有以冷兵器闻名的,杀手排行榜上排行第十六的那位,喜欢以割喉这一招为招牌动作,所以排在他后面的人基本上也都会选择避讳。”老黑看到小祖宗那似有深意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够用。
“你们还查到了这个十六最近的行踪,肯定他没有到过香港是吧?”汀汀轻勾了一下唇角,觉得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用脑子了,智商可能真的有些退化了,否则怎么会掉到这么简单的一个坑里去。
真是太丢脸了!她竟然还故意在自家姐姐面前提起,这两个受害者之间可能根本就没有关系,相信姐姐这会儿已经告诉便宜姐夫他们了,唉,真是对不起他们,又要做无用功了。
从受害者身上的致命伤,她推断出凶手是一个职业杀手,这个一点都没问题。但是,仅从职业杀手她就推断凶手只是被雇佣杀人,这个就有些太武断了。
因为这两个受害者只是两个小姑娘,所以她就认定了,她们与那个杀手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真正想要受害者死的肯定是两个小姑娘身边的人。
这才让姐姐提醒警局的那些人不要再纠结在两个小姑娘的共性或者关联性上面,而是把两个案子当成个案来处理。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错了。凶手杀那两个小姑娘应该不是因为被雇佣,而是出于私怨。否则,凶手不需要特意用别的杀手的标志性手段来犯案。
因为这样,即使警察走了狗屎运想到了案犯是个杀手这种可能,也一定可以查到杀手界中唯一一个喜欢用割喉这一招的十六最近根本没有入境过香港。
然后,大家就会产生这样一个盲区,认为排行比十六高的高手,肯定是不屑于伪装成十六去杀人。而排行低于十六的,则更加不敢打着十六的招牌去杀人。
所谓的灯下黑,就是你觉得完全不可能的,往往可能性却是最大的。若说比十六排行要低的人,没有这个胆子,的确是对的。那么比他排行高的人,以这种极具个人标志性的杀人手法来犯案,就几乎可以算是明晃晃的以他为挡箭牌了。
“有个鬼兄弟从国际刑警香港分部查到消息,十六最近几个月都待在迪拜,确定没有离开过。”老黑眨眨眼, 表情有些迷茫。
“能不能查到十八年内,香港所有被割喉而亡的人,嗯,年龄应该跟两个受害人差不多。”汀汀同学的明眸中闪过一道意味难明的色彩,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可能……
“只要是在警局有记录的应该都没问题,多找几个鬼去翻一下资料就可以。”老黑心里松了口气,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嗯,着重查一下发生在公共场所、有围观群众的,应该会有收获。”汀汀的唇边勾出一个玩味十足的笑容。
唉,自己怎么会连这种港剧中常见的梗都忘记了。迁怒啊迁怒!真是神经病人思路广……
割喉案作为目前全港最轰动的案件,当然不会只有汀汀对它感兴趣。最近几天,也还有另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案件上。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才短短数日,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破碎重组了无数次。
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古泽琛,今年二十二岁,是一个医学院的在校生,明年大学毕业。他还有一个唯一的亲人,姐姐古泽瑶。就是那个仅看面相,就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女人。
因为原主的心愿是要成为一名专职法医,所以按照原来的规划,他还需要再接受六年的法医专业培训。
当生命终结闭上双眼后,竟然还能再次醒来之时,他只是以为自己过奈何桥忘了喝孟婆汤。
可是当从那一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却比一般铜镜要清晰一万倍的镜子中看到这具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身高长相的身体时,他就完全懵逼了。
唯一可能看破真相却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林汀汀小朋友:呵呵……我才不会告诉你,那是因为你马甲太多了呢!那些什么邝梓键、金路易、李时珍、程智轩之类的小号,穿到哪里是哪里啊!
作为一名相师,曾经的他信命却不认命。如今身为古泽琛的他依然是信命不认命。成为古泽琛的那一天起,他就欠了原主因果。原主的心愿,他自然是需要去完成的。
那么,第一个就是成为一名职业法医。这不禁让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在医学上有着极高成就的好兄弟,当年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不过,如果让那位知道,他因为法医这个跟他们那时的仵作比较相似的职业,而想起了他,他一定会气得跳脚。毕竟术业有专攻,法医与好朋友的专业似乎也并算不上对口吧?
当然对于身为学霸的他而言,多读几年书还难不倒他。而且曾经身为武林中人的他,解剖个尸体什么的,也算不上什么难事。所以这第一个愿望于他而言是最容易完成的。
可是,第二个就有些麻烦了。原主的第二个心愿也是最后的心愿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幸福。可是对于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好感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去与她相处。
而且,以他的为人准则,根本就不可能帮助她去抢别人的相公,哪怕是未婚。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那个时代,只有魔道中人才会去做。
历来以道长魔消为己任的一代大侠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从下手。所以干脆只能先放在一边,等有机会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高手可以请教。
放下了最大心理包袱的新一代古泽琛同学,以超越老版古同学的学习能力告诉了大家,什么叫做学霸的尊严,并且为自己带来了更多无所事事的业余时间。
于是,在一次研究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小小的黑盒子里的人,不但可以动而且还会说话的时候,他知道了割喉案的存在。
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即使换了时代,换了身体,失去了武功。他依然还是那个爱管闲事的江湖中人。
当看到两个如此年轻的枉死之人,当听到“官府”说这个可能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犯案之时,他有些忍耐不住自己躁动的灵魂。开始尝试分析案情,之时他的手法有些特别而已。
将好不容易凑齐的三枚铜钱平置于掌心之中,双手虚扣双目微合,意念集中心里默想需要卜算的事件,反复三次晃动手中的铜钱后,将之掷于盘中。
在睁开双眼,看到三枚铜钱的那一刻,他瞳孔微缩,眼神骤冷,口中一阵发苦的同时,心情似乎也复杂了起来。
原来,这个凶手真的还想要第三次犯案……
而若是自己没有算错的话,第三起案件应该会发生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而这一次,死得将不再只是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功力尽失,现在刚刚开始重练内功的关系。推演卜算的能力也下降了不少,目前能够算到的也只有这些,这也使得他比什么都没有算到之前更加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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