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小胜，不要和老师大声

    这个想法是纲吉出于两个层面的考虑才得出的结论，一是他得完成系统交给他的新任务——将彭格列的声望等级提升至“小有名气”。显然声望书累加的那100点数值并不足以满足系统的要求，所以他必须得另想办法把剩下的900点声望值补满，交流会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途径。二是纲吉自己认为的，闭门造车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在教育方面的从业经验等同于没有，现在讲课的情况也和摸着石头过河没什么两样。如果能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体验一下别的幼稚园都是怎样安排教学活动的话，相信他会从中得到不少启发的。虽说从本质上来讲彭格列幼稚园与其他正常的幼稚园存在着很多不同，最后找到的可借鉴之处可能也多不到哪去，但它好歹还算是一个开阔眼界的好主意，纲吉做不到熟若无睹。

    “听上去不错。”意料之中的，亚瑟用赞同的语气说道，“无论怎么看彭格列都是受益的一方，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你的看法。”

    “明白了。”得了准意的纲吉兴冲冲地勾起两侧的唇角，“那我尽快联系折寺那边的负责人。”

    不日对方就给了纲吉回音——两校同意彭格列加入交流会。

    于是原来的两校交流日就这样变成了三校交流日。

    到正式登门的那天，纲吉将两只小包子打扮得相当乖巧。

    不否认他们都拥有一副人见人夸的好皮囊，不过纲吉还是觉得这天背着一个咖啡色小书包，穿着彭格列园服和因为外出才戴着一顶小黄帽的轰焦冻和史卡鲁这会看起来尤其可爱。具体夸张到什么程度呢，他们从巴士上下来的时候就收获了周围不少人的低声赞美，大多数是那些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发出的。纲吉听到了，她们说从车上下来了两只精灵似的宝宝，人打扮得怪好看。

    他们都是我的学生！纲吉挺直了背地想到。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都已经过了会因一件小事而自得的年纪了，可此刻听见他们说的，那颗平静了二十多年的虚荣心还是在当下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连在面对负责人时，纲吉都很难压制住自己频繁想要上扬的嘴角，但为了表现得自然一点，他只能尽所能地将此化作成一副自信而不失礼貌的姿态来。

    彼时三校负责人会面的地点正是在折寺幼稚园园长的办公室，见面后纲吉先和他们互相问候了一番，然后才开始聊起了参观的事。

    交流日为一周，这一周除了正常的课程以外，最后一天将举办第五届折寺幼稚园运动会。

    园长称如果纲吉和并盛幼稚园的园长代理人不嫌弃的话，可以邀请他们的学生一同参加。

    感觉很不赖的样子，纲吉回头征询了一下轰焦冻和史卡鲁的意见，他们说“都行”后，他就和折寺幼稚园的园长一起把视线放在了没怎么开口却一直在擦汗的代理人身上。只剩这人的回答了。

    代理人似乎做不了主意，所以在双方的注视下，他拨通电话向其他人请示了。

    话筒另一边大概是说了什么不怎么配合的话，听完的代理人露出了一脸的无奈。

    好一会过去了，他才叹气地放下早被挂断的手机，朝纲吉两人讪讪赔笑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园长说我们暂时不需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话绝对是经过了委婉修饰才说出口的，不过这种事也勉强不来，既然对方的园长都这么决定了，倒也没人拆代理人的台。

    确定好日程之后，两园的负责人以各自参观的形式分开了，纲吉跟着一位女老师到了她所负责的班级。

    她是手工课的老师，今天要教小豆丁们折纸鹤，材料是常见的剪刀和纸，都已经放在了他们自己的桌上。

    一开始大家都还好好的，气氛很平缓，但是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前排就突然吵了起来。

    纲吉往那一看，与其说吵，倒不如说是一个小朋友在单方面地欺负另一个小朋友。

    “给我，废久！”发丝根根竖起，状似榴莲的金发小包子先是拿一只手挡住了旁边同学的脸，再拿另一只手从那位同学桌上抢走了卡纸。

    纲吉瞧得很清楚，受欺负的孩子因为有一只手受伤，胳膊上绑着石膏不方便反抗，所以才被老师称作“爆豪”的男孩子顺利地得逞了。

    抢完东西的爆豪小朋友并没有马上停止他的过分行为，反而变本加厉地嘲笑自己的同桌是没用的人。

    他对可怜兮兮的男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且扬手在空中挥了一圈战利品。

    那模样，说是小霸王也不为过。

    再看另一个被欺负坏了的小男孩，一头蓬蓬的绿发如海藻般散开，下面一双绿得像翡翠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转着水云。明明看上去快哭了，可他又很努力地想要克制住眼泪，就这样支撑了几秒钟后，他将单手呈八字地放在胸前，有些不甘心又难过地发出抗议：“小胜，那是我的……”

    “从现在起它不是了。”纲吉听他这么说。

    这一幕曾在纲吉的人生中上演过无数次，作为一个个性怯弱的小孩，他一向乖巧地被人夺取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那时的纲吉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选择了妥协，而现在，其实他也可以伸出援手去保护那些和他遭遇过一样事的孩子不是吗。

    身着西装的男人渐渐放下了交叠在一块的双腿，清俊的脸蛋对着那边的狂傲小子露出了微微皱眉的神情。

    纲吉本来是准备上前去阻止那个叫“爆豪”的孩子的，不过还没等他起身，眼前一阵风过，已经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了——是折寺的手工老师。

    不提她纲吉都快忘了，对方在呵斥“爆豪”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快步地从教室的末排反应过来，于当下及时地赶到了那里。

    刺猬似的男孩没得意多久，就见老师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叫他罚站了。

    看到这些，从椅子上挪开些许的纲吉又默默地坐了下来。

    爆豪小朋友的脸色相当难看，跟抹了煤灰似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其他窃窃私语的同学，好一会才配合猩红的眸混着热腾腾的鼻息咬出一句话来：“凭什么！”

    他可是难得好心要帮那个断了手的废久做手工作业啊，凭什么还要他罚站。

    想是这么想，但不一定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思。

    比如老师，她长相甜美，可面对梗着脖子要她给理由的爆豪却严厉非常：“因为你抢走了绿谷的材料。”

    这话爆豪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抢，不还给人家的才叫抢。可是他已经决定好折完了以后要大方地扔一堆给对方了，所以他这个根本就是在做好事吧。

    做好事还要挨罚，心情不爽的爆豪对老师吼道：“反正他现在都那样了！好好地当个废久不行吗。”夹杂了一丝个人的气话在里头，于是整个意思都变了调。

    “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师觉得他这是在人参攻击，被爆豪气到脸色涨红的她嘴唇微颤，“你必须马上向绿谷道歉。”

    “不要。”

    “道歉！”

    “不要。”

    双方都不让步。

    手足无措的绿谷下意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地攥住了爆豪的衣角，呢喃道：“不用你道歉，小胜。你喜欢的话我那份给你就好了，你不要和老师大声。”要是和老师大声的话老师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就会把光己阿姨叫来，那样小胜又要屁股疼了。

    绿谷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但爆豪明显不愿领他的意。

    在他看来，从来就只有他施舍废久，现在却好像倒过来了一样。

    “谁喜欢要你的东西！”爆豪把卡纸甩在了地上。

    吓得绿谷整个人一抖，似乎有往后仰去的趋势。

    糟糕，要摔倒了。

    绿谷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结果在一阵惊叫中落到了另一个男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