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易物所

    两人的伤势已无大碍，于是第二天纲吉便拿着那份赞助合同交给轰炎司的助理，然后带上轰焦冻和史卡鲁离开了医院。

    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彭格列，而是到了一个叫并盛神社的地方。

    神社前的鸟居设有隐藏结界，只有拥有系统的宿主才能到达另一方世界，纲吉他们按照系统的指示通过结界进入了易物所，那是整个地球区的宿主们向智脑星球购买物资的交易场所。早在进去之前亚瑟已经向纲吉形容了一番这里的场景，但纲吉自己体验过之后才深刻地意识到，这里是真的奇妙——不仅拥有从幼稚园，小学，中学乃至高校的齐全的分类物资，还囊括了一些玄奥深意的分家店铺，像是贩卖悬赏令、生源技能等一类的令状。和网络游戏里的佣兵公会一样的设置吸引了纲吉的注意，他正打算认真看看悬赏令上面一般都写了什么，但还未来得及探头呢，就被史卡鲁拽着手往物资区的一辆小南瓜车走去了。

    要说小南瓜车，那就是易物所的另一大特色了。易物所的客人们上下楼之间往往是经由云梯传送的，而单一楼层之间的往返也有小南瓜车来提供代步。软绵的云梯功能与电梯大抵相同，虽然引起过纲吉的惊叹，却也不比会另一样会张嘴说话的活物来得震撼。

    所谓的小南瓜车，其实是一种外形大小都与南瓜灯基本无异的代步工具。它们的区别就只在于小南瓜车除了能够自行在空气轨道中行驶且辨别方向以外，还懂得开口逗趣人，相比之下，南瓜灯只是一件死物而已，做不到前者的精致。

    “你好，麻烦到幼稚园区。”上车的步骤很简单，纲吉事先在前台刷卡付钱，拿到检票后把其中三张车票塞进了小南瓜车的嘴里，它会变大，在纳进三人之后又瞬间恢复原来的大小，听前台说，最终它会利用无形的轨道载着客人驶至目的地。

    “ok，您可坐稳了！”是辆亲切的小南瓜车，跟新来的客人也不见外，有话就侃，“说起来以前没见过您呢，名字是……”

    这个名字自然不是指纲吉的姓名，一般指的是纲吉所属的校名：“彭格列。”纲吉回道。

    “彭格列，是意大利的那个彭格列？”意外的，它说出了另一个彭格列存在的事实，并且对其夸赞有加，“要真是那样就太厉害了，那可是相当有名的学校啊！”纲吉一听，心想那您这说的就肯定不是我了，然后又一想，那个彭格列很厉害吗，可他好像都没在排行榜前几看过它的名字。正好小南瓜车话到这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察出不对来了，说，“哦不，实在抱歉，那好像是百年前的记忆了。”

    原来是这样。

    “理解。”纲吉道，小南瓜车们之间记忆共享，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数据，所以出点小小的差错，把年份日期一时记错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为解尴尬，纲吉就着这个话题聊起了百年前的彭格列：“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我谈谈彭格列，意大利的那个。”

    脑海里涌现出了一股波动，似乎是亚瑟在吐泡泡。

    “愿意为您效劳。”小南瓜车们的记忆顿足于客人来往易物所的情况之中，载动纲吉的小南瓜车回忆了一下后说：“毫无疑问它是当时的第一，就算在其他星球也颇负盛名……我记得，彭格列的园长似乎是个金发男人，相貌出众，才能卓越，那时候我的伙伴们常常听其他客人讲起他，说他的成就难有人敌，说他是最有可能逃离制裁的那个人……”

    “制裁是……”一旁没说话的轰焦冻突然发问。

    “噢小家伙，瞧你，惊人的敏锐！”记忆沧桑的小南瓜车颇为惊喜地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只有你的老师才有分享的权利。”

    杏仁似的眼睛和另一双透彻的眸子尽皆疑惑地盯向了纲吉。

    纲吉被突然萌生的一个念头绊住了嘴，一时间没能回话，还是史卡鲁捏着纲吉的两颊往两边张的时候才吃痛地回神。

    “嗯？你们在说……哦，制裁对吧。”事实证明纲吉不愿意分享这个，他记起自己刚才是怎样跟两个小家伙交待结界的事的，把事情说得尽量模糊，只给两孩子一个大概的轮廓——说结界是隔绝普通人与非普通人身份的屏障，只有具备特殊能力的人才能进入。史卡鲁对此没有任何疑问，轰焦冻则将此看作是隔绝另类的个性者与非个性者的隔离装置，他听他的混蛋老爹说起过纲吉也是个性者这件事，因此这么一来也没有过多问题了。纲吉本来就没打算告诉他们全部，这会也特地模糊了制裁的概念，倒是拿出相应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就是处分。如果老师没把你们照顾好的话，会被上级批评。”

    “那会怎么样？”史卡鲁被纲吉拿开手，如今撑着下巴看纲吉，批评两字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意义。

    纲吉说：“不怎么样啊。”他耸耸肩，“只是吓唬人的。”

    亚瑟忍不住又冒泡了：“才怪……”事实根本不像纲吉说的那样无所谓。无法逃离制裁，意味着终其一生都要受到智脑星球的管控，别看纲吉现在的处境也不算差，但和之前的自由相比，就很有命不由我的感觉了，而且要是纲吉没有完成主线任务，智脑星球也会拿出具体的举措来制裁失败者，至于后果如何，那是一个赌注，结局全凭运气。

    假设纲吉要真到被制裁的那一步的话，其中自然有亚瑟的责任在，但它也不用推脱什么，因为纲吉的失败不意味着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从它掉入纲吉意识海的那一刻起，它的命运就与纲吉的紧紧联结在了一起，不论结局如何，他们都得一起面对。

    纲吉听出亚瑟对自己一个人担着所有事的不满了，可他也不乐意就此做出让步，最好的方法就是终止对制裁的讨论，于是纲吉别有心思地望出窗外，看到一块标牌后煞有介事地说：“您是不是带错方向了？”

    心领神会的小南瓜车悠悠地传来一句：“您多心了。”接着又道，“下一站，幼稚园区！”

    下了车的纲吉和两个小家伙齐齐和小南瓜车称谢谢。

    临走前小南瓜车说：“礼貌的孩子。”它的视线投到纲吉身上，“作为还礼，我想我应该给您一个忠告。”

    “标记好您的学生，至少在掠夺期未到来前，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足够安全。”

    纲吉微笑，意味深长地点头：“谢谢。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他们分别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中，纲吉一手拉着一个小朋友到了幼稚园区的服装场。

    站定在一家柜台前，纲吉开口：“您好，这里好像是接受定制的吧，我想定制十套彭格列园服。”

    智脑出品的缝纫机效率相当高，问好纲吉需要什么样式后便兀自工作起来了。

    “您是日本人，一共150万日元，请到这边支付。”

    “好的。”纲吉跟着她走了几步，随后掏出了副卡，轰炎司的，爽利地结账。

    看着钱从卡里流失，纲吉一点也不心疼。

    贵是应该的，不贵才不正常。

    要知道这些衣服不仅是园服，更有彭格列赋予学生的标记的意义在，它代表着：我方于非掠夺期内不接受掠夺。意思是在某个时期到来之前，轰焦冻和史卡鲁他们还是彭格列的学生，其他园长不该在此期间内对其进行抢占。并且校服具有一定的防御力，上面施放了小型的防御技，要是有人真要强行对生源在非掠夺期内进行抢占的话，生源将获得限定时间的保护。

    这些是亚瑟日前告诉纲吉的，绑架一事对纲吉来说还是有点阴影在，所以他迫不及待地一出院就来这了。

    纲吉看了看时间，离园服完工还有半小时，既然这样，那他们就先去买些上课的必需品好了。

    首先是课本，正常幼稚园这会都快上完一个月课程了，他们的起步是有点晚。纲吉想着，然后拿起了一本《学前导读》。

    封面十分高大上，蓝漆皮为底，烫金字体，一翻开——

    几个大字，正儿八经地躺在书中间，“作为未来的强者，你不能不了解的100件事！”

    说的有些夸张了，有那么点标题党的感觉。

    再另翻一页——

    “一、教您如何成为情场王者。”

    “（一）、如何掳获她或他或它的芳心一百式……”

    好的，标题严重引起不适！

    纲吉脸黑了，这本书，绝对不正经。

    啪的一下，他把书塞回了原位，闹出了点声响，惹来史卡鲁和轰焦冻的注目。

    纲吉抽了抽嘴角回望了一遍这边清一色的蓝漆皮，没一会后摸摸史卡鲁和轰焦冻的脑袋，严肃道：“我们去别的柜台找书吧。这里的课本，我觉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