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昏睡不醒的小鸡蛋有了转醒的迹象,他向外翻了个身,有些难受地“嗯”了一声。那妇人赶紧探出身子,伸手将小鸡蛋往里面搂了搂,谁料身体却已虚弱到连自己都支撑不起,竟是整个人都扑在了小鸡蛋的身上。
屋子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安倍晴明距离最近,他托起妇人的胳膊,将她扶回到了床头,靠在了墙上。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真是麻烦各……咳——”话说到一半,妇人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并且越咳越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小鸡蛋此时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咳嗽声,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地翻身而起,跑下床去倒水。等他捧着碗回到床边,喂妈妈喝完了水,并安顿妈妈睡下后,这才注意到边上坐的一圈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哎呀。”小鸡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刚刚是不是把你们忘外头了?”
“上去躺着。”安倍晴明把小鸡蛋拖上了床,“你需要好好休息。”
小鸡蛋腼腆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安倍晴明叮嘱道:“下次大夫过来的时候,你也让他看看。”
“哦,好。”小鸡蛋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安倍晴明摸了摸小鸡蛋的脑袋,问道,“你们家有酒吗?”
“没有。”小鸡蛋摇头道,“我和妈妈不喝酒。”
“隔壁那屋里全是酒味。”加州清光插嘴道,“你偷偷藏酒了吧?”
“没有!”小鸡蛋撅起了嘴,“那屋子里的是药味!”
一旁的加州清光瞪了瞪眼,争辩道:“一闻就是酒味儿,生什么病还能喝酒治的?”
“不是的,那不是酒!”小鸡蛋也有些急了,梗着脖子说道,“那是药!”
加州清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身侧的大和守安定掐了一把胳膊,顿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别争了。”安倍晴明扶着小鸡蛋躺下,柔声道,“别说话了,再睡一觉。”
小鸡蛋对着安倍晴明眨了眨眼睛:“那真的是药。”
“好,是药。”安倍晴明把手覆盖在小鸡蛋的双眼上,“睡吧。”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不出片刻,小鸡蛋也沉沉地睡了过去,屋内五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默契地走出了屋子,围坐在了院子里。
今夜的月色明亮,月光洒落在院子中,总觉得明媚中带上了一股忧伤。
加州清光:“那就是酒。”
大和守安定:“闭嘴。”
加州清光:“……”
本来就是酒,加州清光撇了撇嘴,心想着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大和守安定一般见识。
几人围在一起,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加州清光很快把“酒”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和五虎退又凑到一起玩起了小纸片。药研藤四郎仰头看着天空,大和守安定低头思考着怎么揍加州清光。
关于小鸡蛋母子和村子的事,安倍晴明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他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明日作何安排?”
大和守安定从“本丸十大酷刑”中回过了神,回答道:“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去附近搜查一下。”
安倍晴明又问道:“任务通常会有一个划定区域,除了这个村子之外,还有其他村镇在区域内吗?”
“有。”大和守安定拿出了平板,打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五个红点,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属于任务区域的中心点,往北是琵琶湖,范围内还有三个村落。往南靠近城镇,再走五里有个比较大的镇子。”
安倍晴明仔细看了一番,说道:“我记得,越靠近区域中心的位置,越有可能是任务的触发地。”
“的确如此,但时间溯行军也是在活动的,大多数情况,都无法直接在中心点上触发任务。”大和守安定打开了地图上的探测功能,“目前,这个村子里没有时间溯行军的气息,所以有很大可能是,他们正在其他村镇中扰乱历史。”
安倍晴明琢磨了一番,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时间溯行军比估计的要来得晚,明日才能抵达。”
“不会的。”大和守安定摇头道,“时之政府内有覆盖全通灵海的探测仪,在探测到时间溯行军的气息之后,才会把任务安排到本丸中。实际任务中,时间溯行军的行动也有一定计划,不会随便出手,最快也要等历史事件发生后动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事件发生前就解决掉时间溯行军。”
安倍晴明点头道:“明日往北还是往南。”
“往北。”大和守安定道,“北面有三个村子,距离这里都不远,挨个找过去,一天就可以找下来。”
药研藤四郎突然出声道:“我觉得应该往南。”
大和守安定一愣,说道:“南面的镇子的确比北面的村落要大,但距离太远,万一选错,我们很难再赶回来。”
“这和距离没有关系。”药研藤四郎说道,“如果北面是错的,也很难再赶回南面。”
大和守安定冷静道:“好,那投票选吧。”
此言一出,正在玩小纸片的加州清光和五虎退默契地暂停了玩乐,各自走到了各自的搭档边上。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
这个队伍,似乎有那么一点问题。
不管药研藤四郎选择往南的理由是什么,安倍晴明都相信,他能说出一套令人认可解释来。同理,大和守安定说得也有道理,但这件事情不是比谁得选择更为妥当,而是单纯的任务习惯问题。
任务区域内有时间溯行军的气息,说明这附近有比较大的历史事件发生的。病村作为中心点,是最有可能触发任务的,既然附近没有探测到时间溯行军,那么就意味着,本次事件关联两个村镇,目前时间线还在另一个地方。
探测仪无法探测到百米之外的气息,现在选择摆在眼前,南北两个方向皆有可能,谁也无法百分之百地断言哪个村镇一定是正确的。正是因为存在选择上的问题,所以平常组队的时候,才会挑选意见一致的队友,避免在任务中产生矛盾。
本次任务属于临时组队,队友偏偏是行动习惯完全相反的两派人。
电光火石之间,大和守安定和药研藤四郎对视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大和守安定见安倍晴明许久都没出声,又提出了建议:“不如我们分组行动?”
“好。”药研藤四郎立刻点头同意,又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
若要分组,必然是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一组,药研藤四郎和五虎退一组的。而这里是京都,来这里之前,药研藤四郎说过,他会盯紧大和守安定。
于是药研藤四郎又补了一句:“安定,我跟你一组。”
大和守安定懵了一下,问道:“那我们往南往北?”
药研藤四郎一顿:“南。”
大和守安定有些疑惑,对着药研藤四郎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要去北。”
药研藤四郎视若无睹:“清光代你去。”
大和守安定:“……”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加州清光也是一头雾水,他把胳膊搭在了大和守安定的肩膀上,对着药研藤四郎抬了抬下巴,“就这么个小任务,我俩往北,你俩往南,分分钟就搞定了。”
“不行。”药研藤四郎说道,“我和安定往南,你和小退去北。”
加州清光还想继续争辩,却被大和守安定拉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颔首道:“好,就听你的。”
意见达成一致,安倍晴明微笑着问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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