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国,皇宫,羽飞宫。
羽妃向哥舒娉请安,样貌乖巧,倒是没了平日里那三分邪魅,七分妖娆。
“近日太子要学琴,只是他对宫里的琴师怎么都不满意,本宫知悉你的琴艺高超,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除了内政战略和帝王术,琴棋书画亦是皇室子弟必修的,这几日风承恩开始学琴,可是他似乎对教导他的琴师都不甚满意。
羽妃眉头一挑,笑道:“皇后娘娘想臣妾教导太子?”
哥舒娉点了点头,那日无意间在羽飞宫听见羽妃的琴艺,觉着比宫里的琴师都要好,可惜她对琴艺的领悟没有那么的高超,一时间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是。”
羽妃听到哥舒娉的回答,歪头想了想,随即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道:“那臣妾可不可以要些回报?”
哥舒娉就知道这人的乖巧都是装的,那满肚子的坏水不足一刻就漏出来了。
“什么事?”
哥舒娉自然是好脾气,她向来的脾气都好,自然不会介意。
“若是太子真的需要臣妾授琴,作为交换,能不能请皇后娘娘日日来陪臣妾三盏茶的时间,这后宫的日子无聊得紧,皇后娘娘才华横溢,臣妾想,能每日与皇后娘娘聊上几句话,那必定受益匪浅。”
羽妃带着浅笑,依旧站在原地,说话倒是学会不那么露骨了,可惜这份乖巧后面,也不知藏了什么心思。
“好。”
哥舒娉一口答应,一日三盏茶的时间不算多,怕是过些日子这人嫌自己无聊了,便会不用自己再来了。
“那臣妾就先谢谢娘娘了。”
羽妃甜甜一笑,倒也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有时候哥舒娉也捉不准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明日便随本宫到东宫吧!”
哥舒娉说完,羽妃应了一声,自己正要走,这人始终没有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忽然一个激灵,哥舒娉暗骂自己,怎么忽然会期待起这人出格的举动?
“皇后娘娘是否要离开了?”
羽妃见那人的愣神,浅笑问道,而哥舒娉很快就回复过来,依旧是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嗯。”
“恭送皇后娘娘。”
哥舒娉转身就走,羽妃这才直起身子看着那人的背影,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娘娘,为何要皇后娘娘过来陪?”
身边的月儿问道,而羽妃转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神瞟向宫殿的某个隐秘处,啧了一声。
“那是因为…”
还未说完,月儿就接着说了:“先前皇后娘娘在处置那些元熙宫的奴才时十分狠绝,不止当众处以掌嘴之刑,最后还黥面赐死,这一举动彰显着这皇后娘娘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娘娘我们该敬而远之才是。”
月儿一下子说了一堆话,羽妃看着月儿愣住,还未消化完月儿的话,便道:“本宫…”
还未说完,月儿又开口插话了。
“不是奴婢唠叨,娘娘即无心宫斗,便是要远离这种宫斗中心的人,还有承天宫那位娘娘也不是好惹的主儿,那日她去了清月宫,第二日丽妃就自尽了,哎,不是奴婢唠叨…”
月儿还在说,羽妃在月儿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暗道她这就是唠叨!
“咳咳…好了月儿,本宫饿了,去让小厨房准备点吃的。”
羽妃打断月儿的话,月儿一听羽妃饿了,马上就去小厨房吩咐了,而羽妃则是得到了片刻的耳根清净…
羽壹啊羽壹,你也有今日啊…
她不禁在心中自嘲着…
南楚国,皇宫,承天宫。
今日宫弦清没有踏出承天宫半步,因为她病了。
说病,其实也不算,其实是少时练天绝魔音的时候出了岔子,每个四个月左右,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全身冰冷,经脉无法运行,鲜血几乎凝固,她必须在燥热的地方才能驱赶身体的寒意,这与普通风寒有几分相似,只是若是高手探脉,便会知道这是练功时落下的伤病。
所以现在承天宫的寝宫内堆了四五个火盆子,就是为了给宫弦清驱寒,而宫弦清更是躲在被子里微微发颤,急得宁儿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真的不传御医吗?”
宫弦清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早上看她脸青唇白的便知道不对劲,然后就使唤宫娥一个劲儿地给房内添火盆子,这还未入秋,人就病成这样,也不肯传御医,这该如何是好。
“不必…本宫,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不清楚那些御医的底细和医术,若是被探出自己乃练功时留下的旧患,那她这些天来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只是…
她的眼睨了睨楼顶,叹了口气,南浅陌的影卫一直都在监视自己,怕是很快,南浅陌那里便是知道自己这里的情况了。
“娘娘,传御医吃些药可好?”
宁儿很急,那人倔强得很,怎么也不肯听自己劝。
“不好,这是本宫打从娘胎便有的寒疾,熬过今晚就会没事的。”
宫弦清忽的翻开了被子,脸上有细汗,面目有几分呆滞,苍白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美,只是这一突然的举动,依然吓了在一旁的宁儿一跳。
“谁来都不见,无论是皇上,皇后还是太后。”
宫弦清又躺了下去,给自己严严密密地过上了被子。
可是此时的宁儿却难办了,宫弦清嘴里说的三个人,都不是她这种宫女可以随意打发的,额间不止是被房内热出的汗沾湿,听了宫弦清的话后,还沁出了几滴冷汗。
“娘娘…这…奴婢怎么能阻止他们啊…”
宁儿觉得宫弦清这个要求太不厚道了,这简直是为难自己。
“就说本宫的病会传染,不能入内。”
宫弦清紧蹙眉头,她的内功天绝魔音本就是极阴寒,如今更无法运功打通经脉,只能靠火烤的热来缓解这寒疾的侵蚀。
“好吧…奴婢试试…”
南楚国,皇宫,凤鸾宫。
“你说,瑶妃病了?”
南浅陌的目光依旧看着手上的书,正眼没看前来汇报的影卫,只是眉头的轻蹙出卖了她如今也不是全神贯注在那本书上。
“是,在房内堆了好几个火盆子,自己也裹在被子里。”
影卫如实汇报,而南浅陌此时的美眸才落到了那影卫的身上,道:“可传了御医?”
影卫愣了愣,摇了摇头道:“据属下听到的,这好似是瑶妃自打娘胎便落下的寒疾,只要熬过一夜就好,而且…”
影卫顿了顿,欲言又止,南浅陌半眯着眸子,冷冷看着影卫,道:“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汇报的么?”
影卫急忙跪了下来,道:“太后恕罪,瑶妃还说,今天谁也不见。”
南浅陌这才散开了周身那骇人的寒意,道:“嗯,哀家明白了,下去吧!”
影卫离开后,云染这才转过头向南浅陌道:“太后,属下觉着,这瑶妃的病,蹊跷得很。”
南浅陌的目光又落到了书上,对于云染的话,她应了一声,表示认同,云染便接着开口:“太后,属下认为该去看看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云染虽然没有云浅那般医术高明,但是还是略懂皮毛的,她从未听过什么寒疾,须得如此夸张,堆满火盆子驱寒。
南浅陌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书本,她沉默了半晌,眉头蹙起又松开,蹙起又松开,几次后,终于合上了书本。
“摆驾承天宫。”
南楚国,皇宫,承天宫。
“连哀家也不见?”
南浅陌难得地挑起了眉头,没了那端庄大气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邪魅,吓得宁儿汗水直流。
“那个…那个…奴婢去通报一声。”
宁儿转身就逃,心里把宫弦清骂了一遍,怎么把这苦差事丢了个自己。
“娘娘,你可苦了宁儿了,现在太后都找上门来了。”
宫弦清躲在被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把宁儿那惊恐的语气都听得真切,她早知道南浅陌会来,自己这般反常的举动,她不来,才叫真的反常。
“太后坚持要进来么?”
宫弦清叹了口气,她知道能躲过皇上,也躲不过那女人。
“是。”
宁儿急得搓着双手,神情不知所措,只恨宫弦清不知道现在自己急得五官都要扭曲起来的模样。
“那边让太后进来吧,只是她的侍女只能留在门外。”
宫弦清无力地说着,她现在只想身上的那股寒意快点褪去,她更不想被云染撞见自己,以她的见识与身手,就怕自己会露出破绽。
这答复总好比没有,宁儿一听。马上跑了出去复命。
只是宁儿这答复,云染却不乐意了,开口道:“瑶妃好大的架子,说谁能进,便只能谁进么?”
南浅陌眉头一蹙,转头看向云染,道:“无碍。”
然后又对着宁儿说:“带路。”
宁儿一听云染发飙本来又紧张起来,可是听到南浅陌接受这个提议,心马上安了下来。
宁儿带着南浅陌来到寝宫门前,才打开门,南浅陌就能感受到房内的燥热之气。
“你留下吧,哀家进去就行。”
南浅陌把宁儿也留在门外,进去后顿了顿,还是让宁儿关上了门。
越过屏风,屏风后果然放了五个火盆子,都燃烧着火炭,而那人在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了头。
“臣妾身体抱恙,恕臣妾无礼,不能向太后请安。”
宫弦清的脸色极其苍白,脸唇也是成青白色的,她一脸病容,比之平日里的娇艳绝美,确实是逊色了许多,虽然有几丝病态美,可是那模样看了确实有几分狼狈与疲倦。
“无碍,你身子怎么了,没传御医么?”
南浅陌不惧那燥热的温度,直直往宫弦清走去,而藏在自己厚重宫袍下的雪肌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只是旧疾,太后莫要怪臣妾,臣妾这般模样,着实不想让外人看见。”
宫弦清别过脸去,似乎也不敢看南浅陌,她现在的脸色定是差极了。
“那这副模样就能让哀家见着了?”
南浅陌轻笑,原来这女人也是这般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也对,女人多多少少也一定在乎自己的容貌。
“太后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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