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江湾一个合眼就是一整夜,再睁眼已经是日头高升。
手机闹钟已经响了第三次,江湾的意识总算是被拽了回来,睁眼一看表,‘药丸!今天约好了新歌录音的。’
叽里咕噜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收拾利落,等到了指定的录音棚,倒也没误了时间。
这次录制属于官录,几乎成了BGM专业户的江小湾几个月之前接的网络游戏推广曲,制作组财大气粗,给配备了专业的调音师和指导老师,此时也陆续到场,为了展现出更好的喉咙状态,在开车来的路上她就开始练习发声开嗓。
她到是争气,传说中的一轨过再次施展了她一轨就过神奇天赋,反复研琢的音准与丰富的录音经验让她很轻松就打开了副歌的节奏。
在录音棚里待了没多久,副歌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录制,在众人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此时状态全开的江湾又在预估时间以外完成了主歌和和声的录制。
调音师对此感到很是欣慰,毕竟很少见录音这么省心的歌手了。
不到下午三点,整个录制过程基本结束,没什么事的江湾和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场。从室内可能无法觉察,一出商业大楼,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会儿居然黑云低垂,看这样子似乎马上就要有大雨降临。
江湾小跑了几步,她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公共停车场。这片停车场产权不明,既没有安保装置也没有看守人员,反正大家都停在这里,索性她也没顾虑那么多。
结果偏偏这么寸。
离着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江湾觉得不太对劲。只见一个头戴兜帽的黑衣男子站在离她的车不远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他看见了江湾,明显浑身一紧,警惕的盯着她来的方向。
“哇哦!”江湾发出一小声惊叹,心说药丸,怕不是招了贼了,这应该是个放哨的,动手的指不定就在车与车的缝隙之间‘辛苦劳作’呢!
眼看着越走越近,江湾一个旋身,步伐拐向了另一趟车列。兜帽男见她转了方向,松了口气,没在盯着她不放。
江湾心里没底,这人离她的车位太近了,且不说那遭殃的倒霉车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就算不是她,这会儿她也进不了身。
两列车位之间的距离虽然隔着条车道,但视线还是相通的,江湾不动声色的掠过那片区域,余光斜视,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这下全都崩塌了,还真是招了贼不说,倒霉的竟然真就是她的车子,只见车与车之间,一个戴着口罩的灰衣男子正蹲在地上,估计是车锁的保密性质太过优异,一时半会也没得手。
她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心中先向慷慨的张先生默表了下歉意,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摁下了110三个数字,刚要拨出号码,突然她回过神来,车子是张云雷的,一旦报警派出所必然要车主现身,那岂不是坏事。
想着,握着手机的手暗自发力,她沉下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没办法,只能自己解决。
随着江湾越走越远的身影,兜帽男彻底对她消除了戒心,趁他不备,江湾一个闪身躲进了车缝与花坛之间的间隙,猫下身子贴着车尾轻手轻脚的挪到了她隔壁车位后的死角。
此时车门被撬开,口罩男朝兜帽男比了个ok的手势,就要往驾驶室里坐。江湾活动了下脖子,心说有几年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了,也不知道手脚还记不利落,眼看车都快被开走了,也没时间担心这个,起身朝着驾驶室里的男人就是一脚。
放哨的男人惊的一愣,冲江湾就冲了过来,江湾把手里的包朝他脸上一丢,又是一脚正中腹心。
打架这种事,江湾经验丰富,动作要快下手要狠,趁其不备攻其若点。别看几年的修身养性,怎么着身体反应都还保留了下来。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原本嚣张至极放话要她好看的两个男人现在自己已经变得十分好看了。
“错了错了,给条路,大姐!”兜帽男的兜帽已经被打落,龇牙咧嘴的比划着向江湾示弱。
“第一回,您高抬贵手!”口罩男也差不多的情况,缩在花坛下同伙的身后。
“滚蛋!”见情况已经得以控制,江湾也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贼!这片儿我常来,再让我碰上见一次打一次,赶紧滚!”
“滚滚滚!”说着两人扶着花坛,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个仓皇逃脱的背影,江湾才才卸下气来,捡起包包捂着自己的胳膊坐回了车里。
她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左肩被击中,小腿和手臂上也有些擦伤,幸亏她今天穿了短裤球鞋,要是穿裙子高跟还真办不到。
车锁得修,这事得瞒,江湾是不敢走保险的,只能自费做了维修,等一切尘埃落定,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张云雷晚上仍然有演出,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演员和观众的热情。
深夜十点,演出结束,张云雷眉头紧锁,握着手机略显焦虑的拽住九郎,“别捯饬了,赶紧的,送我去汶波。”
“怎么个景儿啊!瞅你急得!”九郎看他表情有异,不敢怠慢,抄起钥匙就走。
“江湾不接电话,从下午四点开始打了无数遍了,都关机!”张云雷说道,脚下加快了步伐。
九郎连忙给他扶稳,“别着急,可能没电了,丢了也说不准。”嘴上这么说着,他自己也加快了动作。
一路的滂沱大雨,两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江小湾却倒在床上睡得颠三倒四,她倒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下午她扔包的时候,手机从包里飞了出来,光荣了。本来寻思明天一早得赶紧再去买个新的,这大半夜的可急煞了旁人。
张云雷用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见包和鞋都放在门口等你多少安了些心。除了那包怎么看都有些破损之外,毕竟江小湾平日里对她这些包都跟亲生的似的。
张云雷打开卧室紧闭的房门,算是彻底把心咽回了肚子,见江湾睡得安宁,也就没再扰她,只轻手轻脚的给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多大人了,蹬被子!”张云雷嘴里念念叨叨,被子刚拽到手里,江湾小腿上的伤口印入他的眼帘,虽然只是几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但周边的青紫还是透着几分触目惊心。
张云雷皱起眉头,心中又是一个咯噔,再看别处,被头发遮住的一侧脸颊似乎也有些异样,拨开一看果不其然,居然也有擦伤的痕迹。
“媳妇儿,别睡了,醒醒。”张云雷完全失了淡定,今儿这事不对。
“睡了你就别薅她了,没事就行!”九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喊到。
江湾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她太久没活动过筋骨,乍一活动,稍微有一点用力过猛了。
“哥!你怎么来啦...嘶!!”见他来了,江湾揉揉眼睛,撑着胳膊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刚一用力,左肩一痛又跌回了床上,她抱着手臂翻了个身,痛的龇牙咧嘴。
“哎呦祖宗!慢慢的!”张云雷坐到床头,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身子拨了过来,“怎么手上也有啊?你干嘛去了你跟我说!弄这一身伤。”
张云雷心疼的紧蹙着眉毛,揽着她的腰,看她吃力的用右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没干什么,就是下车的时候没站稳,摔了一下。”江湾抱着手臂若无其事的说。
“你摔能把脸摔成这样呐?”他抓过江湾的下巴,朝她脸上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还有哪儿疼啊!我看看有事没。”
“没别的,就是有点擦伤。”江湾嘿嘿一笑。
“胳膊呢?我看看!”说着他轻手轻脚的托起刚才她捂住的那只胳膊。
“痛痛痛!”江湾立刻叫痛。
“这还没别的,别睡了,上医院。”张云雷拿过她扔在一旁的衣服,二话不说就往头上套。
“唔...嗯真的没关系!”
“别废话,赶紧穿。”
江湾的左肩被诊断为软组织挫伤,恐怕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自如的使用。
江湾看着诊断书,“我原来也没这么娇弱啊!”
“得!说实话吧,到底怎么弄的!”张云雷坐在医院走廊的连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脸色显得有些严峻。
江湾心虚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张云雷平日里待她不是哄着就是捧着,哪跟今天似的,皱着眉头撇着嘴角,眼光寒的活跟早吃了她似的。
“嘿嘿嘿!”江湾冲他讨好的笑了笑,“我就,就伸张了一下正义!”
张云雷一听,火气越发的大,“伸张正义用得着你,110管着干嘛使的,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不清楚。”
“当时情况特殊嘛!”江湾撅起嘴喃喃的说道。
“说说,到底什么事,见的什么义勇的什么为,聊明白了。”张云雷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继续追问。
“就,两个偷...偷车贼,最后让我打跑了。”
“偷车贼?还两个!长没长脑子啊江湾,万一人家手里头有家伙你怎么办,这种事就应该报警,你逞的什么能呐!”江湾说的容易,张云雷听的直心悸,戳着她的额头气急败坏的说道。
“情况紧急啊!就是两个小毛贼,连我都打不过。”江湾哼唧了两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耍着赖把头拱进他的怀里,“而且我看好了,要是有凶器我也不敢上。”
张云雷一颗心脏如同打雷般跳的砰砰作响,但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只能心疼的搂住怀里的这个傻姑娘,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在哪儿碰见的?车主呢?你伤成这样车主没说带你来医院看看!”他问,语气稍微有些软化。
江湾伏在他的怀里,“嗯...看了。”
张云雷:“就看成这样!”
“...这不是,刚看完...”
“...什么叫刚看完。”张云雷放开她,他这一顿浑,终于反应了过来“合着你的车啊!。
“你的...”江湾伸出根手指抠了抠他的胸膛。
“你说你傻不傻呀!这怎么就不能报警了,又不是丢人的事儿,该我出面我出面就是的了,你这...我怎么说你!”他手指朝她点了两下,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心疼又是埋怨,还有种无能无力的无力感,像是在心上撒了一张大网,明明千疮百孔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江湾拍拍他的肩膀,扬起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哎呀!不至于,我跟你讲我原来可比这能打多了,再来一对也照样干他。”
“还笑!知不知道安全最重要!”
“知道知道,你天天在台上念叨!”江湾摆摆手。
“天天念叨都入不了你的耳是不是!”张云雷揪住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
江湾吃痛的挣脱他的手,捂着耳朵,委屈巴巴的噘着嘴,“哎呀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对不起嘛!”
九郎去给江湾取药,这会儿拎着个袋子从拐角处钻了出来。
“呦!张云雷你看看你,人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凶人家!”九郎看江湾这幅可怜模样实在于心不忍。
张云雷叹了口气,要不是到那份上,他哪儿忍心这么对她,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还有没有下回!”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江湾连忙摆手。
张云雷点点头,起身拽了拽衣服,握住江湾完好的那只右手,“走吧!不爱在这待着。”
九郎看着两人搀扶着的背影,突然倍感疲倦,“得!一个两个都是伺候!就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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