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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任务地点在横滨大酒店。
护卫的人是横滨的某位政要,早在此前便以谨慎出名。
这次的宴会——他的五十岁生日宴, 这位惜命的政要更是到了步步一防的地步。
这个样子也要举办宴会某种程度上也是辛苦他了。
但是也正是因此, 才能够从侧面显示出这场宴会的重要之处。
这并非是为某人的生日举办的宴会, 而是受邀者的一场狂欢。
固有的关系在类似的宴会中得到固化与加深, 新的利益链条在相似的无数场宴会中得到延展, 更遑论与之相关的种种事宜。
因此这早已并非是这一任的宴会, 而是这位政要与他身后的利益链的欢享。
鼬和绿谷出久一同等在外面的走廊上,和同样是这位政要请来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好在大人们的寒暄并没有过多久,在两位少年等待些许时间之后便从政要的会客室出来。
“走吧,”太宰治笑着一只手一只少年, 推着他们往外走去。
走之前鼬莫名回了回头, 那位据说为了保护自己安全而几乎从不离开房间——也就是他会见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的房间——的政要不知为何站在了门口, 他的身边围着一群身形彪悍的黑西装,他们面色严肃而警惕,时时刻刻全方位保护着政要。
从这些人之间几乎看不到政要的正面, 从鼬的方向看过去只能感受到那确实是个身形肥胖的男人, 身高不高, 站在一圈护卫之间就像是一个盆地一样。
“这位山下先生可真是警惕啊, ”见他似乎相当在意的样子, 自己对这幅场景也十分在意的绿谷出久靠近鼬, 小小声地说道, “我刚刚看了眼, 不仅这个房间附近, 这个家四处也有不少的护卫监控之类的, 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了。”
跟着侦探社学到的不仅是面对各种紧急情况发生时的应对,当然也有更为细致地分析的少年摸着下巴,对名为山下的政要的家中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分析。
然后抬头就发现附近的保镖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
“小孩子还不动规矩,”太宰治油滑地解释着,直到对方面色不怎么好地收回视线。
离开的时候一行几人遇见了从外面回家的政要夫人。
这位夫人显然与她警惕又胆小的丈夫不同,只一个照面就能判断出是擅于交往的类型。
在与大人们交谈过后女性一双美目流转,目光定在鼬的身上。
“这位是……?”
“这是我们侦探社的新人,”太宰治一只手搭上少年肩膀,同面相年轻的女性解释,“年龄还小,很多事都还要学呢。”
言语间莫名被青年带出一抹暧昧。
显然被取悦的女性捂口轻笑,想了想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御守。
“我看这孩子倒是亲近得很,正好前去神社祈了份御守,就送给你吧。”
在太宰治的眼神示意下鼬乖巧接过道谢,端的是温文有礼。
这让政要夫人眉眼更是温和,就差拉着乖巧小少年的手坐下谈心问起今年几岁在哪上学家里有什么人了。
不过这一兴致却被国木田独步打断。
某种程度上相当不识风趣的青年抬手看表,相当耿直地出言表示一行人是时候离开。
于是告别。
直到政要家的大门关上鼬才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消退。
他顿了顿还未张口,便见身侧青年竖起一只手指,将他手中的御守接过。
一枚黑色的窃听器被从内里倒出。青年隐晦地笑了声,随意地用手一碾。
一旁的绿谷出久已经惊慌失措了,连站在一边的国木田表情都不太好。
成熟可靠的大人扶了扶眼镜刚想宽慰一番少年们,便听见自己不靠谱的搭档挥挥手,告诉孩子们这是“常规操作”。
扶眼镜的手一顿。
那边兴头上来的可靠大人还在继续科普,兴味勃勃地说着。
于是扶眼镜的手放了下来,干净利落地勒上名义上搭档的脖子。
“要要死啦!”
“你不是在渴求着死亡吗?我满足你!”
说笑的。
打打闹闹一下午之后很快就到了晚上,也就是宴会开始的时间。
鼬四人来得很早,或者说,虽然下午都在打打闹闹,但事实上他们一直在这附近踩点。
被当下颇有能量的山下请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其中既有政界人士,亦有商界名流。
除此之外,本地地头蛇港口黑手自然也有人来。
这个意义相较起参与宴会更多的就是监视了。
不过这点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即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得罪港黑派来的成员,港黑也不会主动招惹其他人。
当然,异能特务科来的代表就不一定了。
在港黑派来的代表进入宴会的时候就被知情者的目光隐晦注视的坂口安吾:他只是个可怜的被迫顶锅来参加宴会的没有感情的眼镜。
这样想的时候对方显然也已经看到他,尚且稍微学会管理自己表情的少年没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面目扭曲,却依旧表现出无可抵挡的杀意。
所以说,为什么身为卧底的他要重新出现在港口黑手的人面前啊。
运气不好因为猜拳输了而被迫加班的稳重大人呼了口气,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年轻气躁的年轻人冷静一下。
然后一只手拍了拍他。
“哟~安吾~”
“太太太太太太宰???!!”胆小的眼镜一瞬间吓得差点把自己的本体掉到地上,他颤抖着手看向侧面的青年,颤颤巍巍地侧头看了眼另一个方向的少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他胆战心惊地想,真是太刺激了(不)。
在坂口安吾颤颤巍巍地观察着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港黑代表——芥川龙之介的时候,太宰治颇为无趣地叹了口气。
“现在芥川还没有看到我,”青年唇边带着恶劣的笑意,同关系远不如当年亲近的友人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是安吾你再胡乱动的话,我可就不能确定了。”
坂口安吾瞬间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现、现在呢?”
“嗯嗯我看看啊……”
“太宰?”
“稍等稍等……”
“……”
“……”
“我说太宰君,你不会是在捉弄我吧?”
“……太宰?”
“那个,太宰先生已经离开了。”鼬面色微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就在说完[稍等]之后。”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体面的大人稍微整理了下心情,转过身保持微笑对上鼬的眼。
“很久不见了啊,”他的神色是对待小辈的温和,“鼬君。”
鼬浅浅鞠躬,回应这位父亲的友人的问候。
事实上,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样身处同一阵营,换了工作(……)的三个友人之间即使没有以前那样时不时到lupin里聚上一聚,但相互的交情也还是在的,偶尔的问候与电话也都还是有的。
当然,这里指的是织田作分别和两位友人的交流,至于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后者倒是会打些电话或是在节日时送些节礼,但曾经说着“嘛没办法安吾也是为了工作嘛”的青年却不如说的那样耿直地立刻原谅友人,而是总要稍带恶作剧意味地捉弄友人一番再说。
嘛,能够做出这样的行为也说明两人的关系相当好了。
——织田作曾经宽慰地这样说。
鼬对于掺和进两人的交往没有想法,只不过既然遇上了,秉承着对方好歹是自己父亲的友人的原则,那么不打招呼倒是作为小辈的他这边的不对。
但这一切绿谷出久都不知道。
少年眨着眼略带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眼镜,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礼貌地颔首。
短暂的寒暄过后几人分开,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机,而鼬也没什么旧同坂口安吾叙。
要说旧的话,从门口进来的少女与小男孩的组合也算是“旧”。
不得不说,在看到名为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的时候他的目光凝了一凝,而后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在身体反射性地做完这一切之后鼬无奈的扶额,对于自己奇妙的反射性动作感到无奈。
做什么呢这是?那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他稍微有些迟疑地想。
虽然似乎是个稍微有些麻烦的孩子。
比如个性很可能是[杀人事件]之类的的孩子。
咳咳,但我们不能对人家孩子怀抱偏见嘛。
这样想着的少年很诚实地低下头,开始思考现在呼叫乱步过来以防万一的可能性。
这样想着的时候少年的神色突然就微妙起来。
现场没有留出太多的时间让鼬来微妙。
他和绿谷很快就被巡视完毕的国木田和太宰招呼过去,后者半个身子藏在黑暗当中,说着正事的时候颇有几分当初那个港口黑手干部太宰治的影子。
不过这份认真的影子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伸懒腰的某人自己打破。
“那么,鼬君和出久君就好好工作~”他挥挥手,一片绷带在空中扭动,“我就准备找个地方自杀啦~”
“这栋酒店的楼顶看起来就超适合跳楼的样子呢。”
靠……靠谱!
随着参与者的到来,这场以生日宴会为名的权欲交易所开始了。
按照旧例,身为宴会主人的山下必然是要说些什么的。
于是众人就见到被重重黑西装围着的山下费力地登上了准备好的台子,稍显气喘地站在众人面前。
此时出现的是一个胖到过分的男人。
男人的眼很小,警惕而狐疑地四处看着,却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流露出精光。
他穿着体面的竖纹西装,咳了声作为开场。
在他的声音传出来之前,场内突然一片漆黑。
早有准备的护卫们蜂拥上去,在短暂的几秒之后大厅的灯重新打开,却只被重重包围的山下捂着脖子双目瞪大,不过顷刻便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女声刺破了一片寂静,在下一刻,人群开始骚动之时,轰地巨声传来,众人脚下一片晃动,显然是下方某处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啊。
不知为何鼬的心底翻涌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的目光隐晦地穿透人群来到窜到尸体旁——然后被看守尸体的黑西装们一把拎起的小男孩,深觉自己经历的是熟悉的剧本。
不过……
少年低下头闭眼,眼前便闪过黑暗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那种光……是刀具?
**
“第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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