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蒙上了一层黑灰色, 正午的太阳病恹恹的躲在黑云之后,有气无力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光芒仿佛是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照得人心里发凉。
如果不是悬在头顶的太阳, 会让人误以为此刻是黄昏, 再往前一步,就要踏入夜的黑暗。
纷杂的石块树木纷纷从天而降, 这奇异的景象如同有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王国毁灭, 带着悲壮的美感。浑浊的海水沸腾着,张着大口将高空坠落的碎石吞下,狂风卷起巨浪,咆哮着冲向海滩。
海滩很空,零星扔着几张沙滩椅, 色彩缤纷的遮阳伞在狂风的追逐下急匆匆的在海滩上奔走。往日里人声鼎沸的海滩此时空荡荡, 只有寂寞的树枝狂舞着。
高楼一般的巨浪逼近, 天空和太阳都被遮挡,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得飞快, 直线拔高躲避着巨浪。海滩上矗立着两道人影,在巨浪面前显得那么渺小,眼看就要将他们吞没。
金发的男人举起了拳头,妄图以一人之力抵挡自然的模样让人发笑。巨浪狠狠扑下来, 带着腥气的海水奔涌而至, 迅速占领了整片沙滩。贪心不足的海浪借着余威扑向岸边的房屋, 几声惊叫也被一起冲走。
海水突然被撕开, 金发的男人握着拳一跃而起,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头顶两簇兔耳一样的竖着的刘海被急速流动的空气压平紧贴在头皮上,过快的速度让他的五官都有轻微的变形。
那是惊天动地的一拳,肆意奔流的海水在拳头还没有碰到之前就急急避开,不敢直面。在一片灰黑的世界里,这个男人犹如第二颗太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潮湿的沙滩上,另一个人影依旧稳稳的站着,海浪没有动摇他,这蕴含了庞大力量的一拳也动摇不了他。他抬起头直面那冲向他的一拳,张开了双臂做出一个迎接的动作。
“哈哈哈欧尔麦特!!你那软弱无力的拳头,还能战胜我吗?”AFO在狂笑着。“OFA将在你这一代终结!”展开的手臂上闪耀着蓝色的电流,发出滋滋的响声,一张巨大的电网在他面前展开。
失去了最尊敬的师傅,情绪失控的欧尔麦特顾不上已经破烂到极限的身体,忽视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疼痛,忽视紧绷到极限马上要断裂的肌肉,忽视贯穿腹部的巨大伤口,眼中只有造成师傅死亡的祸首。
欧尔麦特喜欢笑容,他希望守护一个每个人都能露出笑容的世界。只有这一个除外,他现在只想在这个人脸上狠狠揍一拳,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紧握着拳头,将积攒在身体里的全部力量集中在拳头上,冲向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
AFO轻松的避开了,他趁着欧尔麦特被师傅的死亡刺激得失去控制的时候,用最小的代价重创了欧尔麦特,此时他还保有一半的体力,而对方已经到了末路。
“还不放弃吗?”AFO优雅的拍拍胸口衣服上的沙子,对一击落空后停下来再次积攒能量的欧尔麦特说。“OFA注定在今天毁灭。”
结束了吗?垂着头的欧尔麦特看着一滴一滴落入海水中的鲜红,咸咸的海水让伤口更加疼痛,冷汗混着血水一起滴落。
不,还没有结束。
欧尔麦特再一次握紧了拳,我还能握紧拳头,我还能站起来,那么我就还能继续战斗!
疼痛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许多,正视冲动带来的恶果,寻找新的出击机会。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了,每一次出击都是对身体巨大的消耗,不能再奢侈的随意挥霍所剩无几的能量,务必要做到每一击都取得效果。
“冷静下来了,”AFO将手伸进海水,被他触及到的海水变成了黑色,源源不断的涌出,浮在水面上。“不过已经太迟了,让我来为你开一个盛大的欢送会吧。”
这是……石油!
AFO用个性将海水变成了石油!石油漂浮在水面上,迅速将周边的海水污染,此时只要一颗火星,这片沙滩就会变成火海。
“难道他要输了吗?!”狂风中的直升机居然没关上舱门,腰间系着绳子的女记者握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吼着,她身边扛着摄影机的小哥将摄像头对准了对峙中的两人,“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难道今天要在这里倒下吗?!”
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战斗,不客气的说,这场战斗的结局决定着世界是继续维持光明,还是重归黑暗。
屏幕前注视着战斗的人们只听见风声和螺旋桨的声音,尽管女记者喊得嗓子要冒火,她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也就像婴儿的梦语。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欧尔麦特的身上。
“站起来!”屏幕前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为欧尔麦特加油,带着对黑暗的恐惧与对光明的期盼,让一身是血的和平象征坚持下去,赢得这场战斗。
“妈妈,为什么没有人去帮帮他呢?”抱着毛熊玩具的小女孩仰着头问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紧张的看着大屏幕,没有听见她的问题。
“那是什么?有东西掉下去了!”人群里有人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画面,有东西从高空坠落,从摄像头前一晃而过。
“永别了,”AFO从破了一个洞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附近的海域已近被黑色的石油包围。“代我向我弟弟说呜呜呜!!”
AOF话没说完,就听到了颈部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咔擦一下,手里的打火机滑落,整个人被猝不及防的压进了海水里。
随时准备着的欧尔麦特抓住了这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想那从天而降击中AFO的是什么,凝聚了他全部能量的一拳冲着糊了一身石油的AFO砸了下去。
轰!!!
欧尔麦特这一拳激起的海浪比飓风掀起的更高,被击中的AFO只发出一声闷哼就被巨大的力量压着陷入了泥沙里。
欧尔麦特没有给他反击的时间,一拳接着一拳连续不断的砸了下去,掀起的泥沙在身边堆积着,AFO被欧尔麦特的拳头送进了更深的泥土里。怒吼着的欧尔麦特将积压的情绪全部用拳头宣泄出来,AFO被打得不成样子。
“他赢了!是欧尔麦特赢得了这场胜利!”直升机上的女记者紧张的关注着下方的战斗,AFO在欧尔麦特的拳头下再起不能,这场持续了快两天的战争终于以和平象征的胜利迎来了结局。
救援队伍与警察同时赶到,力竭的欧尔麦特勉强抬起比大山还重的手臂,无力的落在已经没了声息的AFO身上。救援队伍抬着担架冲进海水中,将欧尔麦特抬上了担架。警察也紧随其后,几人合力将深陷泥土中的AFO拉出来,迅速用最保险的控制装置将人关了起来。
“等一下,”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欧尔麦特虚弱的说,“水里……还有人……救……”
欧尔麦特再次醒来已经是大战的半个月之后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结局但依然担心的睡不着。”欧尔麦特的助手夜眼守在欧尔麦特的床边。
“哈......哈哈......已经没事了咳咳咳......”病床上的欧尔麦特想要坐起来,在黑眼圈浓重的夜眼注视下又默默的躺了回去。“既然你已经预见了我不会死,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哈哈......”
医生推门而入,没给两个人太多的交流时间,把欧尔麦特往担架上一放推着就走了。
检查持续了一整天,连额头前两簇金毛没有竖起来都被一群专家围着研讨了一番,得出了是没抹发胶的缘故。
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验胜利的喜悦,欧尔麦特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英雄生涯步入末路的现实。
“哈哈哈能活下来已经太好了!”在夜眼为此消沉的时候,欧尔麦特笑着安慰他。
夜眼垂着头坐在病床边,一串透明的水珠落在洁白柔软的棉质床单上,很快被吸收,留下一块深色的痕迹。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静默了一会,欧尔麦特打破了沉默,“应该是个孩子吧?有没有被伤到?”当时为了打倒AFO,毫不犹豫的出手时瞥见被气流掀开的黑影,那个砸中AFO的不明物好像是个孩子。
“在隔壁,一直没有醒。”沾满雾气的眼镜挡住了视线,夜眼取下来简单的擦了一下,说了一些欧尔麦特昏迷中发生的事。
包括对AFO残余势力的清缴,全世界的欢庆,以及那个从战斗现场海水里捞出来的孩子。
欧尔麦特不顾医生和夜眼的劝阻,坚持要到隔壁去看那孩子。“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砸中AFO,夜眼,可能你的预见要失效了。”
拗不过他,夜眼只能和医生商量着,把隔壁的小孩推到了欧尔麦特的病房里。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面色红润呼吸绵长,纤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就像睡着了一样。
“救回来的时候多处骨折,断了三根肋骨,有一根差点插进肺里,身上很多外伤。修善寺老师已经给他治愈过了,现在外伤基本好了,没醒过来可能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是我的错,”欧尔麦特愧疚的说,“我为了战胜AFO没有及时救下他。”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夜眼不喜欢欧尔麦特这种要把所有的事都担起来的性。
“找到他的家人了吗?我想当面向他们道歉。”欧尔麦特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扯动了伤口让他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坚持的伸过去摸摸担架床上的小孩。
“没有,国民系统里找不到他的资料。他出现的方式也很诡异,战场那边理应没有任何人了,不排除他与AFO有关,医生检查后说他身上的伤口不全是你造成的。”
“希望他能早日醒过来。”
躺在床上的小可怜,宇智波佐助此刻正在他的意识中睡得正香,镜中人佐助盘腿坐在空旷的意识空间里,小号的自己蜷缩着身体,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含着手指睡得像婴儿。
意识空间里飘着一颗颗纯白的小球,闪烁着莹白的光,将意识空间装点得如同星空一般。身披黑色斗篷的成年佐助,搭在小孩佐助头顶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头,看着小球晃晃悠悠的飘到小佐助身边,慢慢的没入他的身体中。
在一片静谧里,小佐助穿越空间引起的灵魂动荡正在平息,受伤的灵魂被滋养着,离醒来已经不远。
此刻如果成年佐助愿意,可以轻松的占据这具身体。可以在另一个自己沉睡的时候,用这具身体体验久违的‘活着’的感觉,去看看这个新的世界。但他选择了留在意识中,陪着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种比兄弟更亲近的关系,绝对不会背叛,也不会离开。有一个人一直陪着身边的感觉,让他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小孩醒过来的时候欧尔麦特已经经历了第四次手术,用特殊质材将损坏了一半的呼吸器官修补完好。他的身体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屋子,漏风漏雨摇摇欲坠,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修修补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
为了避免碰到手术创口只能侧身睡着欧尔麦特刚醒来,就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了。
纯澈无暇的黑色眼眸里尽是好奇,纤长细密的睫毛像蝴蝶振动翅膀,鸦羽一般乌黑的头发贴着脸颊,小孩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瘦得皮包骨的欧尔麦特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弯弯的眼睛有点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佐助,宇智波佐助。”小孩小声回答。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大战中砸中AFO为欧尔麦特创造出机会的孩子,他的身份也是众人关心的对象。
怕吓到刚醒的小孩,警察那边特意派了一个和善的女警,三十多岁,有丰富的带孩子经验,穿了便装,带着和蔼的笑容仔细的询问着。
父母,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为什么会出现在战斗现场,乖乖坐着的小孩只会摇头。
就在女警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我哥哥呢?”额头还裹着绷带的小孩突然问。
女警马上接过话头,询问他的哥哥是谁,什么样子,如何联系。
佐助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慢慢的回答了刚刚女警问的问题。
家住在木叶,父亲宇智波富岳,母亲宇智波美琴,还有哥哥宇智波鼬。
意识中的成年佐助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另一个佐助记忆恢复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