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个好哥们

    “……4*100米混合接力人选：江口秀一，大池响，酒井直人，以及我。”长泽飞鸟拿着报名表，一项一项地清点人数，“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继续训练。”

    酒井直人其实在升入高中之前都没有游过接力，他体力还可以，所以从小开始就是主攻400m自由泳项目，甚至还取得了一些成绩。一直到高中升入游泳部之后，长泽飞鸟认为他拥有游接力的潜力，于是开始着重培养他。

    他们四个在准备个人项目的同时，还要兼顾接力，明明训练得很辛苦，可到了全国大赛的时候，还是输了。作为当时最后一棒的酒井直人想到这里，禁不住眼神黯了黯。

    接力队的其他三人，都是专门游短程的选手，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和速度，尤其江口秀一和长泽飞鸟两位前辈，前者负责开局的仰泳，后者负责第三棒的蝶泳，局势在酒井直人入水前控制得非常好，他拼尽了全力，最后却还是被反超了。

    “喂，阿直，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要想着偷懒，赶紧给我过去训练。”酒井直人感觉到脑壳被狠狠一敲，打断了他的回想。

    “长泽前辈，请不要老是打我的头。”酒井直人和长泽飞鸟一齐向中心赛道走去——另外两位队友在那里等着他们。

    虽然比赛输了之后他很迷茫，也一度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在这个队伍中的其他人，却好像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质疑。被队友的信任和不甘心驱动着的他，才能够继续不断地前进。

    游完训练单上的最后一个50m，酒井直人气喘吁吁得从游泳池内爬出来。在一旁的大池响赶紧递给他一块毛巾，兴致勃勃地说：“真的进步了很多呢，小直！我们来场接力吧！”

    “不了。”酒井直人赶紧拒绝，“我等下要和网球部的一起补课，再晚就要迟到了。”

    “可是……网球部的几位，不就在那里吗？”酒井直人顺着江口前辈手指着的方向抬头看去——幸村精市挂着标志般的微笑，在二楼的观众席向他挥了挥手，在幸村身边的，是排排站好的网球部众人，脸上都多少带着点期待，丸井文太甚至远远地对着他大喊了一声：“小直，冲啊！”

    “那就游一场吧。”长泽飞鸟一锤定音，他叫来旁边一个正在做清扫的一年生：“小田切，你帮我们记个时。”

    还没等酒井直人说什么，江口秀一已经跳进了水里，双手握住出发台上的握手器，，做好了预备姿势。随着一身哨音，他两腿向后一蹬，整个身体伸展开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曲线，开始潜泳。

    酒井直人不由感慨：“江口前辈的腾空入水真的很漂亮。”

    江口秀一本来就身形高大，长手长脚，在时刻保持流线型姿势的游动过程中，他整个人又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般，快速地缩进与对面的距离。转眼间，他已经一个前滚翻转身，进入了后半程。

    “好快！”酒井直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虽然我们没有去澳大利亚集训，但是也在进步哦，小直可不要小看我们了。”站在出发台上的大池响回过头冲他一笑，然后转回身弯下腰，在江口秀一到达的同时，飞快地跳入了水中。

    长泽飞鸟回过头，用手指弹了一下酒井直人的额头：“别紧张。”

    他把握出发的时机，总是分秒不差。酒井直人站在出发台上看着他如一只蝴蝶般展翅的背影，忍不住晃了晃神——长泽飞鸟，就好像他的名字那样，他在飞舞着。

    酒井直人甩掉杂念，戴好泳镜。他弯下腰，脚趾扣住跳台，双手握在跳台前段，重心向前倾。在长泽飞鸟触壁的瞬间，身体向前伸，跳发！

    “好！”早早上岸的江口秀一马上赞叹了一声。

    跳进水中的那一刻，酒井直人的脑子里全部的想法都好像被冲刷掉了一样，他透过泳镜，只能看到碧蓝色的对岸，也只剩下了“前进”这一个念头。

    酒井直人刚一触壁，就马上一把揪下泳帽泳镜，喘着粗气看向在泳池边上记分的小田切。

    这个一年生被这么多目光瞩目着，声音吞吞吐吐却充满惊喜：“部、部长！破游泳部历史纪录了！”

    大池响瞟了一眼计时器，马上跳下泳池，按住酒井直人的脑袋，一手在他的肩膀上拍得啪啪作响，激动地说：“小直，你真的太棒了！”

    酒井直人虽然也非常激动，但还是被这大力的拍打弄得有点受不了：“喂，别打了。你这家伙，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别打了，真的好痛！”

    大池响充耳未闻，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哈哈说什么呢？我这是高兴的。”

    接受到了酒井直人求助的目光，在池边看够了好戏的两位前辈才终于施以援手，把他们两从池子里拖了出来。酒井直人感受了一下有点热热发胀的肩膀——那块区域已经泛出紫红，和他苍白的其他皮肤一比对，显得十分严重。

    本来以为只是单纯的打闹，没想到仔细一看这么严重，池边本来热闹的空气瞬间冷却了几秒。酒井直人看着两位前辈有些凝重的脸色，又看了看一脸惊讶又愧疚的大池响，刚想解释一下，长泽飞鸟已经一脚踢中了大池响的屁股，出水还不过十秒的大池响发出“嗷”的一声惨叫，再次入水。

    长泽部长，你踢足球应该也很优秀吧。酒井直人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为了同伴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开口解释：“我体质就这样，随便磕磕碰碰就会留淤青的。长泽前辈代我踢了一脚，扯平了好吧。”

    “好的好的，”大池响赶紧从泳池里爬出来，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对不起小直，我没想到会这样！”

    长泽飞鸟从他的怀抱里一把拉过酒井直人，把他带向更衣室的方向：“不是说还要补习吗，赶紧的。”

    等到酒井直人快速地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顶着一头湿头发出去的时候，网球部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地从二楼下来，聚集在门口了。

    酒井直人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抱歉啦大家，每次都让大家等我。”

    “没事。怎么不吹干头发再出来？”幸村精市从包里翻找出一条毛巾递给他，“备用毛巾，新的。”

    “噗哩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仁王雅治凑近他，问道。

    酒井直人接过毛巾，边走边大力地擦了擦一直往下淌水的头发，“我衣服不小心溅湿了。江口前辈在部里留了几件备用衣服，就先穿他的了。”

    他撇了眼神情不太自然的仁王雅治，继续说：“怎么这种表情？我和江口前辈身高也就差三公分好吗？”

    酒井直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出头一点，但可能由于骨架生的比较小，身板也偏细窄，整个人看上去是那种没什么力量的纤瘦。他现在又穿了一件明显过于宽松的运动外套，下巴稍稍地藏在拉到最高的立领后面，发梢处时不时地往领口里滴下两滴水珠。

    仁王雅治看看他这个样子，又看看他的运动服胸口处写着的“江口”两个字，联想到前面在游泳馆里看到的那个穿着三角泳裤男很亲密的场景，不禁心下烦躁，他揪了揪脑后的小辫子，马上转移话题：“今天游得很棒呢噗哩。”

    丸井文太马上也来夸他：“小直游得超级棒！我在上面看，自己也热血沸腾了！”

    “真的吗？其实我在特训的时候根本没有训练接力的内容，大概是我两个月以后第一次游，刚才真的紧张得要命。”

    “是真的。我录了像，收集到了很不错的数据。各种数值都有显著提高。”柳莲二打开了手中的小册子，“等下我把录像发给你。”

    “哇柳你也太靠谱了吧！”酒井直人感激地看向他。

    柳莲二旁边的真田弦一郎虽然没有说话，但在酒井直人的目光扫过来时，还是压低了帽子对他点了点头。

    他们一路闹哄哄地走到了真田宅，其中切原几次因为差点脱离大部队被真田暴力镇压，后来干脆被真田弦一郎直接放在身边严加看管，根本不顾其本人的意愿。

    正式坐下来补课时更是过分，立海大三巨头实施三对一的政策，三个人齐齐上阵只为给切原赤也补习英语。

    酒井直人坐在最角落，被仁王和柳生左右夹击一起指导数学，虽然认为自己也很辛苦，但偶尔觉得坚持不下去的瞬间，抬头看看桌子中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切原，还是心下宽慰很多。

    补习结束后，酒井直人和真田弦一郎一起把网球部的大家送到了巷子口，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渐渐远去之后，两个人才肩并着肩一起往回走。

    “肩膀没事吗？”

    “这么远弦一郎你都看得到啊？”酒井直人有点震惊。

    “猜的。”

    “哈哈也是，这体质小时候把你吓得都哭了。我没事的，看着吓人而已。”

    还是小酒井和小真田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午睡。小孩子总是睡觉的时候手脚会乱动，总之，某一个夏天的午后，小真田醒来时，发现一旁的小酒井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以为自己在睡梦中把他殴打了，惊恐又愧疚地掉下了两颗金豆豆。

    “我没哭。”真田弦一郎在黑暗中发出闷闷的声音，顿了一下，把一个小罐子塞到了他手里，“没事也还是涂点药，好的快。”

    “谢啦，弦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