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骑着扫帚，一点点往下蹭，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只见奥利维亚静静立在树下，乍一看似乎并无异样，可仔细观察——
这树上是什么东西哇！
为什么树干上会冒着黑漆漆的泡泡还咕嘟咕嘟作响啊！
这一刻，奥利维亚的形象，终于和麻瓜童话中那些尖鼻子、笑容阴森的邪恶女巫形象重合了……
由于太震惊，哈利身子一歪，险些从扫帚上栽下来。
奥利维亚听到动静，微笑着抬头，银白的双眼盛满真切满足的笑意。
果然是邪恶女巫！
……腐蚀树干都腐蚀得这么开心。
“小波特。”奥利维亚说，随手用魔杖点了点树干，那些黑泡泡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你来这儿干什么呢？”
哈利紧紧盯着她的魔杖，咽了咽唾沫。
这是个危险的姑娘，他想。
“我在做魁地奇练习。”哈利定了定神，有些心虚地说。
奥利维亚挑起眉毛：“魁地奇——虽然我不太了解——但我想它应该不是飞得这么低的扫帚运动？”
哈利不得不承认：“是的……”
“那你来做什么。”奥利维亚的声音陡然一冷。
哈利：“……”
你别举魔杖！有话好说！
“我——”在死亡的威胁（并不）下，哈利脑子转得飞快。“我是来邀请你参加舞会的！”
奥利维亚动作一顿：“是吗？”
哈利瞄着她的魔杖：“是啊是啊。”
“勇士必须邀请舞伴，来跳开场舞。”哈利见她微笑不变，心里不免发毛，又解释道：“我觉得，两个勇士一起跳开场舞可能会方便一些？”
——他在说些什么。
哈利默默唾弃自己。
奥利维亚若有所思：“也对，听起来蛮省事儿的。我本来还想找小维拉尔，可他打算和他的小男朋友一起……这可真伤脑筋。”
哈利：“……”等等，你不是真要答应吧！
显然奥利维亚是认真的。她上下打量着骑在扫帚上的哈利，微微眯眼：“唔……可以。”
哈利：“……？”什么可以啊！
这天，哈利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格兰芬多塔楼。
罗恩瘫在扶手椅上，眼中充满恍惚的悲伤。
他有气无力地说：“你能想象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哈利同样悲伤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问了芙蓉.德拉库尔，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就在门厅，那里挤满了人。”
“然后呢？”
“她根本不屑回答，好像我是条鼻涕虫。”
两个人相对瘫坐，唏嘘一阵，哈利也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能想象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罗恩没精打采：“嗯，说吧。”
“我邀请了奥利凡德。奥利维亚.奥利凡德。”哈利绝望道。
罗恩忽然坐直了，他睁大眼睛：“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勇士？”
哈利沉重地点头：“是的。更重要的是，她答应了。”
罗恩张口结舌，半晌，重新坐回去：“那还不错，最起码她是个漂亮姑娘，拜托……我宁愿和大坏蛋黑巫师跳舞，只要她长得漂亮，鼻子周正……”
哈利回想起前些天邀请她跳舞的五年级女生，她比自己还高半个脑袋——
一时间，哈利都想不明白是漂亮的坏蛋好，还是不漂亮的正直学姐好了。
——————
圣诞节当晚，圣诞舞会如期而至。
维拉尔对着镜子整理领口，微微蹙着眉。
“莫嘉娜的风格。”他说，有些烦躁地拽了拽质地轻薄柔软的天鹅绒袖口。“高贵小王子……”
这正是维拉尔的母亲——设计师莫嘉娜.奥利凡德女士寄来的礼服袍。
她在为她可爱的儿子创作时，总是抱有极高的热情，这件银色礼服袍就是她激情创作的成品。
……也太夸张了些。
“我觉得很好啊。”德拉科伸手过来，帮恋人扣紧抚平后衣领，还没忍住轻咬了一口。
维拉尔捂着后颈瞪他：“我说——”
“没留下印子，”一旁穿着黑天鹅绒高领礼袍的德拉科说，无辜地摊手。“我是说……深的印子。至于浅一些的嘛，一会儿就没了，你知道。”
听这语气，还挺遗憾的。
维拉尔翻了个白眼，这总是面无表情的男孩扣住恋人的脖颈，踮着脚尖回敬了一个不太激烈的亲吻。
他很克制，并且成功在德拉科想加深这个吻之前推开了他。
要是情不自禁吮出印子来，舞会上可就有的瞧了……
德拉科舔了舔唇角，幽幽地看过来。
“你这样很不道德，维拉尔。”他控诉：“撩完就跑。”
维拉尔话都懒得跟他说，只是指着自己后颈上浅浅的牙印，用实物证明了先撩的人是谁。
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都在为舞会而躁动，高年级的男孩女孩们打扮一新，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袍，脸上顶着一打容光焕发咒；
低年级的学生则满脸羡慕地看着成双成对的前辈们。除非是被高年级学生邀请，他们才能参加舞会，否则就只能乖乖待在公共休息室或图书馆。
晚八点，礼堂的大门准时敞开。
维拉尔牵着舞伴的手，随人流走进礼堂。
礼堂与平时相比更显华丽壮观，墙壁上布满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了许多槲寄生枝条和常春藤花环。
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萤火虫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能坐十来个人。
十几个斯莱特林四年级坐在一桌，德拉科牵着维拉尔的手坐下，一转头就瞧见了克拉布和高尔。
……然后他默默地捂住了脸。
“我可以假装不认识你们吗？”德拉科说。“每次在我以为你们的品位不会更差的时候，你们总能让我惊讶。”
两个大块头都穿着绿色礼袍，乍一看就好像两块长了青苔的石头，毫不意外的，他俩都没有找到舞伴。
听到德拉科这么说，他们也只是傻乎乎地笑了两声。
潘西则身着粉红色的袍子，她挽着扎比尼的手，眼神在一旁的同学们身上扫过。
片刻后，她才有些遗憾地叹气：“果然，还是维拉尔的礼袍最好看。我真该提前通过你和奥利凡德夫人联系……”
维拉尔耸了耸肩：“结果并不会有什么区别——莫嘉娜最近沉迷于设计华丽的男巫袍子，其他款式一概不考虑。”
设计师们总是有一些自己的坚持。
潘西明白这一点，她哀叹一声：“等奥利凡德夫人有心情设计女巫袍子，请务必告诉我！”
待学生们坐定之后，麦格教授领着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进来了。
他们在众人瞩目之中穿过礼堂正中的道路，两两成双，向主宾席走去。
芙蓉走在最前面，穿着和她的银发同色的袍子，容姿动人……还挽着一个高年级拉文克劳男生的胳膊。
赛德里克带着他的女伴跟在后面，亚裔女孩秋.张穿着旗袍，维拉尔瞧了瞧她的礼服，思忖着什么时候去一趟中国，那里一定有许多神秘奇异的魔法材料。
然后……
维拉尔倏的睁大了银眸，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安德利亚，引来魔杖一阵抱怨。
维拉尔却浑然不觉，只顾盯着勇士队伍，眸光冷得几乎能掉出冰碴子。
波——特——！
哈利.波特……这位年纪最小的勇士正苦着脸，和一个身材高挑、笑容明艳的少女并排向前走。
那也是一位勇士。
德姆斯特朗的黑巫师，奥利维亚.奥利凡德。
维拉尔出离愤怒了！
虽然知道勇士是一定要选择舞伴的，但他也没有想过，奥利维亚选择的竟然会是波特……
奥利维亚你明明比波特个头还高啊！
奥利维亚也注意到了维拉尔的视线，她扬起带着精巧镯子的右手，向维拉尔这边欢快地挥舞着。
“嗨，小维拉尔～”她笑眯眯地用口型这么说。
在她身旁，波特也下意识地转过脸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生无可恋。
维拉尔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
邀请了奥利维亚作为舞伴，竟然还不高兴？有什么好生无可恋的——
哈利：“阿嚏！”
德拉科感觉到维拉尔的不悦，往那边瞧了一眼：“……”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
这个组合也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整个礼堂学生的注目礼下，勇士们坐上了主宾席，邓布利多校长微笑着，张开双臂表示欢迎。
所有人都落座了，每个人面前的金色盘子都空空荡荡，旁边摆着一份小菜单。
维拉尔余怒未消，犀利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波特。而后者只觉芒刺在背，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十分莫名其妙。
“先吃点东西吧。”德拉科说，他拿起菜单，口齿清晰道：“奶油酥盒。”
立即就有散发着浓香的奶油酥盒出现在金色小盘里，德拉科将两人的盘子调换位置，笑道：“很新鲜。不快些吃掉的话，味道就不会这么好了。”
维拉尔喜欢这道菜，仅次于生奶冻，可生奶冻是甜点，要放在后面。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主宾席上，瞧着奥利维亚和波特相谈甚欢的模样，脸颊就情不自禁地鼓了鼓。
奶油酥盒放凉了就没那么鲜美了，维拉尔的右手自动自发拿起叉子，叉起块鳕鱼肉。那恶狠狠咀嚼的样子，倒像是把鳕鱼当成了波特。
德拉科叹了口气，摇摇头，给自己点了一份烩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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