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董菀初打算再去街上碰碰运气。没定就让她碰到狗屎运,有人突然放租了呢。
等两人出门,魏姨娘贼头贼脑地走到董菀初屋前,刚想伸手去推门,林嫂端着水盆从厨房出来:“魏姨娘找大小姐有事吗?”
魏姨娘被抓包,心中又慌又恼,一甩帕子:“干你的活去,多事。”但也不敢再进屋找银子,转身快步回了西厢。
“大小姐,我们昨天不是来看过了吗?”小青不解地跟在大小姐身后。昨天没有,难道过了一晚就有了?
“万一呢?反正有时间,就当饭后散步了。”董菀初一边胡诌,一边留意两边的商铺。
“哦——大小姐,前面是你给老爷买礼物的纸张铺了。”小青直到现在还在心疼昨天买墨砚的十五两银子。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家黑店!还有里面的那个伙计,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
董菀初对那家纸张铺的老板印象不错,没因为她年纪小就糊弄她,一开始报的就是实价。前世十几年的书法也不是白练的,特别是笔墨纸砚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咦,这家布庄怎么关门了?大小姐,那纸上写的什么?”小青好奇地指着门上新贴的布告。
看完布告,董菀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的踩到狗屎了!
拉起小青直奔中介行,一路上,董菀初都在想一个问题,前世她连安慰奖就没中过,但自从穿越过来,好像有了锦鲤体质,想什么成什么。难不成这也是穿越大神给的福利?
中介行的中人听了她的描述,也有些纳闷,他不记得怀仁街有铺面放租啊。
“有一个,今天早上才放的。”门口走进一人,拿起桌上的登记薄,翻到最后一页。一大早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人,当时还吓了他一跳。
“请问这铺面每个月多少租金?”布庄占了两个铺面,租金肯定不便宜,但位置是真的好。左边是纸张铺,右边是书画铺子,对面有一家饭店,但卖的主要是粥面。
“这是一间双开面的铺子,所以租金比较贵一点,而且不散租。”不散租的意思就是不一个月一个月租。
董菀初紧张地问:“必须租一年?”如果这样,她的钱肯定不够。
“至少半年,四十两银子。”
董菀初一听,松了口气,虽然四十两银子也不便宜。“一般铺面五两银子一个月,五十两能租一年了。这租金是不是再便宜点?”前世的习惯,买东西总要还个价。
“旺铺不二价。”中人说这话时底气很足:“要不你先去看看铺面,再做决定?”
董菀初想想也对,之前只在外面看过,于是点头:“可以,先看看。”
中人在开锁的时候,边上张纸铺的小伙计正好站在门口,小青一看见他就来气,叉腰:“贼眉鼠眼,看什么看。”小伙计被骂的一愣,随即红着脸瞪了小青一眼,转身进了铺子。
董菀初无奈:“人家又没招你惹你,干什么这样说他?”
小青撅着:“就是看他不顺眼。”
“不就是昨天说了你一句不懂别瞎说嘛,你这就给记恨上了?”昨天小青一听两块黑乎乎的石头要十五两银子,便说这是家黑店,摆明抢钱。那小伙计气不过,就说了她一句,结果小青就和他杠上了。
被大小姐一语道破,小青气鼓鼓地扭头嘀咕:“我才没这么小气。”
董菀初笑看她一眼,跟在中人身后进了店铺。店里面除了几张桌椅,其他东西都搬空了。董菀初有些诧异,昨天下午还在营业,一晚上就全搬走了,这速度也是够快的。
因为是两个铺面打通,所以看着很宽敞,采光也非常好。一边放柜台卖糕点,另一边还能放几张小方桌,供客人坐着品尝。
“小姐,后面还有个庭院,虽然不大,但打了一口井,用水很方便。”街头也有公用井,但肯定没自家后院这么方便。
董菀初走出去一看,立刻就喜欢上了,中人说不大,但在她看来已经不小,方方正正,大约十平方米左右。中间一口井,四周铺着青石板。
“小姐,这就是上二楼的楼梯了。”中人指着左侧的木质楼梯:“要上去看看吗?不过之前的布庄老板把楼上当仓库,没怎么装修,又怕布匹受潮,把窗户也封死了。”言下之意就是上面黑乎乎没啥可看的。
董菀初领会的点头:“既然这样就不上去了。咦,这几间屋有人住吗?”庭院左侧是楼梯,但右侧和对面却是屋子,还都有门。如果有人住,岂不是能开门进入庭院?难道这庭院是几家公用的?
“哦,这几间屋也是这间铺子的,我之前不是说了,这是双开面的铺子。”行内话,双开面就是前后都有门的意思,而董菀初之前则听成了左右两间铺子打通的意思,搞了个大乌龙,但她喜欢这个乌龙。
“只不过后面的怀义街有私塾,不能开店。”中人说这话,也是变相的提醒,开了也会被官府查封。
董菀初打开对面屋的门,只见对墙上果然有一道门,想来打开就是怀义街了。中人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先一步打开了门,对面竟然正对着一间私塾,门上大大字的挂着“鹿鸣书院”。
“铺子我租了,现在就回去办理手续。”她这是捡到宝了。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她哭都没地方哭去。要不是钱不够,她都想租一年。
等将租契拿到手,董菀初才真正安下心:“走,去集市找狗蛋。”这个点,他们应该还没卖完。
果然,老地方,狗蛋收钱,大娘包糕点,摊位前站着两个顾客。
等顾客买完离开,董菀初笑嘻嘻地走过去:“大娘,狗蛋,生意还好吗?”
狗蛋刚把铜钱放进钱袋里,听见声音抬起头,开心地招手:“姐姐,你来啦。只剩下这些了,很快就能卖完。”
董菀初见竹篾上还剩下十几块糕点:“生意不错,为什么不多做点?”
狗蛋沮丧道:“奶奶年纪大了,我又太小,拿不了那么多。”从村子到镇上要走一个时辰,奶奶半路需要休息两次,如果再重些,奶奶就走不动了。
大娘摸摸狗蛋的头:“唉,年纪大了,腿脚就不好使了。”特别是一到冬天,这老寒腿的毛病就犯了,多走几步就痛的厉害。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孙子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
“大娘,我在后面的怀仁街租了个铺面,想开一间点心铺子。你们愿不愿意来帮我,攒到的钱我们对半分。只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就得搬来镇上住了。”
大娘听得目瞪口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镇上的铺面可贵的很,一个月的租金他们卖一年的糕点都攒不到。
还是狗蛋反应快,摇头:“对半分姐姐就亏了,我和奶奶不要那么多。”
“你们晚上还要睡在铺子里帮我看店,五五分正合适。既然你们愿意,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找人装修好,再来找你们。”董菀初摸摸狗蛋的头:“到时候还有惊喜给你哦。”开门就是书院,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看着走远的两人,狗蛋觉得认识姐姐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董菀初带着小青买完菜回家,一进门就被林嫂拉近厨房:“大小姐,早上你出门后,魏姨娘偷偷摸摸站在你屋门口,要不是被我看见,估计就进去了。”
“她这是惦记上那些银子了,谢谢你林嫂,我会注意的。”有她在家里,董菀初才不会那么傻把钱放屋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董菀初见董钰德眉心紧锁,似乎有心事,便开口问道:“爹爹,是衙门里有什么事吗?”
董钰德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今天衙门里来了几个人,看着有些奇怪。”说是新派下来的衙役,但看他们的言谈举止,总有一种违和感。
董菀初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于是随口安慰道:“不管是什么人,爹爹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不该管的别管,不该参与的别参与,明哲保身,才是官场的生存之道。
董钰德若有所思的点头,没错,他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可担心的。和以前一样,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徐县令好几次暗示他一起夹分子做生意,他都以家里没余钱拒绝了,要不是他办公勤勉,让徐县令抓不到错处,估计现在已经丢官回家种地了。
魏姨娘偷偷观察董菀初的脸色,见并无异样,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林嫂并没告诉她上午的事。
在天齐朝开设店铺,必须先去衙门登记。就跟前世去工商部门办营业执照一个意思。有了铺面,董菀初就想先去把这个办了,省得夜长梦多。幸好的是,办理登记手续的地方并不在县衙里,不然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下午等董钰德去了衙门,董菀初便带着小青出门了。问清楚地方,一路杀到城北的商铺登记处。但等她说明想开点心铺时,里面的书吏一脸莫名的望着她:“女子不能经商,你不知道吗?”
董菀初大惊:“集市里有很多妇女在卖东西,那不也是经商吗?”
“摆个摊是可以,但开店铺不行,因为登记手续办不了。如果你有兄弟,又年满十二岁,用他的身份就行。”书吏见她年纪小,倒也耐心的解释了几句。
十二岁,所以连狗蛋也不行。这简直是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将董菀初的一颗雄心浇了个透心凉。
晚上,董菀初垂头丧气的边撸喵边抱怨:“枉我之前还觉得天齐朝的皇帝小儿不错,没想到竟是个顽固不化、重男轻女的大沙猪!”
莫名其妙中枪的嘉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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