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灵钧从月下仙人丹朱姻缘府中回来,献宝似的送了穗禾一支葳蕤生香的蔷薇。
“月下仙人府上近日来了个叫锦觅的半仙,生得奇门法术,可用红线变出真花来,公主你闻闻,香不香?”
半仙?穗禾摇头,怕是只有锦觅这般古灵精怪,骗人不浅了。
穗禾把花放在鼻尖轻嗅,果然芳香扑鼻。而后听说,锦觅在姻缘府颇受欢迎,因着长得玉雪可爱,又会变花讨女孩子欢心,于是各宫常年茹素的仙娥们无不争先恐后对其上下其手。
本想着丹朱虽然不靠谱,但是有他护着锦觅,锦觅也不会出岔子,正待回翼渺洲去,就被姻缘府的仙侍匆匆来报,“锦觅仙子不行了。”
穗禾火急火燎赶到姻缘府,丹朱泪涔涔地作那戏一般,“贼人旭凤掳走了小老儿的女儿!还请英雄救上一救!”被丹朱这骚操作一噎不说,最烦的去栖梧宫,心中虽然膈应,但是想着锦觅毕竟是干爹的亲生女儿,她不告知干爹已然心中有愧,若是放任锦觅危险而不与理会,便是自己良心全无了。于是,穗禾又驾了云,往栖梧宫赶。
到得栖梧宫,锦觅已被旭凤救了回来,正中气十足地与旭凤论辩,“人家以为朱雀是猪的亲戚,哪里知道是火的亲戚,人家灵力没了一半……”
锦觅眼尖,一眼就瞧到了穗禾,苦瓜脸去无踪,“穗禾!”只是下一秒,脸色又萎顿了,“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见不到你的葡萄了?”
穗禾被她一嚎给吓到,竟不知何时葡萄变成自己的了。
“她误食了两枚朱雀卵,好在救治及时,不过灵力没了一半。”旭凤摸了摸鼻子,颇为不自在,主动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穗禾“嗯”了一声,也不看他,坐到那床边,玉指往锦觅那逛街的眉心轻轻一点,“教你乱吃,活该!”
说完“活该”,锦觅葡萄眼一挤,霎时间泪眼婆娑,“穗禾,我没有了一半灵力,鬼门关前走一遭,你还凶我!”
或许是觉得不合宜,旭凤掩了门,不再听不再看,出去了。
为了解决这个小哭包,没奈何,穗禾送了她三百年灵力,却不知,就是这送灵力之举,让锦觅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滋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锦觅闹着要做穗禾的童子,只是锦觅顽皮,又吵闹,还是个麻烦体质,若是真做了自己的童子,还不晓得翼渺洲会被搅得多么的天昏地暗。麻烦自然是得留给讨厌的人的。
“锦觅,你如今伤了,好好养病才是正事。”说到养病之所,穗禾忍住了笑,循循善诱,“救你的火神,灵力深不可测,你若是能得到他半分指点,就是指甲盖那么一点,也够你受用一生了。”小孩子嘛,当然得用骗的啦。
锦觅听了,果然上当,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似乎已经看到自己飞升上神的得意风采一般。
好容易哄得锦觅睡下,出得偏殿,只见旭凤负手留梓池畔,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眼看着她,倒教她生出几分不自在。因为要将锦觅留在栖梧宫,少不得还是和旭凤打声招呼的。不自在的时候,人总是会多出些小动作来,比如摸头发。而穗禾一摸,就摸到了润玉送她的星梅钗。
这一摸,倒是引得旭凤的视线也移到了星梅钗,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旭凤,这钗子来路不简单,但他也只是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装作云淡风轻,“可是要回去了?”
穗禾矜持颔首,“是啊,锦觅就要拜托你了,你也知道月下仙人向来靠不住的。”
“好说。”旭凤自知穗禾对他能有几分好颜色已属不错,哪里敢推辞穗禾的要求呢。只是,他心中存了点疑惑,“一个蛮荒小妖,为何如此上心?”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穗禾袅娜地扫了他一眼,“我觉得我与她一定是上辈子互相亏欠过,所以总觉得格外亲切,就像……”仔细斟酌了一番,续上了这话,“就像妹妹一样。”
旭凤听罢,承诺她:“既然是你托付与我,我必定对她多加看顾。”
穗禾连忙摆手,“看顾就不必了,严加看管才是真。”
旭凤一愣,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话间,一缕薄烟丝丝缕缕侵入锦觅所在的偏殿,穗禾与旭凤皆是一禀,穗禾的穗羽扇脱手而出,而后听得一声闷响,两人互相点头,一齐闪身入殿。
只见彦佑捂着他的翘臀,龇牙咧嘴,幽怨地看着他二人。
也不知锦觅是什么性子,这般阵仗也没有吵醒她。穗禾眼神示意了彦佑,三人一齐出了偏殿,才出来,彦佑就被穗禾扯了衣襟,“何时竟学会了这般梁上君子之为?”
如此误会,彦佑只得干笑,“好说,好说,先放开。”
“哼!”穗禾果然撒开手来。
“穗禾,你明知我一颗春心早付给了你,旁的莺燕哪里还能动我心肝儿。”一放就不得了,还是那般油嘴滑舌。
旭凤第一个不能忍,眼神似刀,“你信不信我法灭了你!”
彦佑刁怪,躲到穗禾背后,只露半张脸,戏谑道:“二殿别客气,来啊,我在这儿!”
实在忍不了这两人顽童一般的针锋相对,穗禾一巴掌呼在彦佑背上,这才消停了下来。说起锦觅那知恩图报的故事,彦佑可谓是眉飞色舞。
只是穗禾抓住了重点,锦觅身为水神之女,有强大的控水能力,又阴差阳错因为还灵力之事,与彦佑的神元建立了联系。说白了,彦佑是被锦觅的怨气拘来的,亏得彦佑说得那般天花乱坠。
穗禾认定了彦佑胡扯,便不愿再多待了,只是彦佑竟拉住了她的袖摆,严肃道:“说正事儿,你可听说了青丘天狐一族的事?”
穗禾摇头,青丘天狐本不在六界之中,身具神脉,个个生来都是上神,这不,丹朱他娘不就是青丘的上神白姗么!只是,青丘之事有什么好听说的?
“如今青丘帝君白梧可是放了大话,要娶你回家做狐后呢!”
“什么?”彦佑话音刚落,穗禾与旭凤一同惊讶出声。
彦佑咂摸咂摸嘴,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揍过他一顿了。”彦佑有几分心虚,虽然省略了结果,但是的确是揍过啊,只是最后挨揍的是自己罢了,也不算骗人。
穗禾自然不信他,青丘狐帝岂是他彦佑能打得过的,只是她也不拆穿,反而谢他:“难为彦佑君了!”
彦佑傻笑着把那胳膊抬起来摸摸脑袋瓜,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要谢我,谁让我是六界第一美、六界第一善的彦佑呢!”
旭凤终于忍无可忍了,提了他的后领,直往栖梧宫外拖,彦佑只得大喊,“穗禾,你可要小心白梧啊!他说了非你不娶!”
他说完,旭凤拖也不拖了,直接把他扔出去了。
“你休听他胡言乱语,我即刻秉了父帝,去把那白梧揍上一顿,看他可还敢口出狂言!”扔完彦佑,果然神清气爽,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穗禾暗自思量,一个个都这般粗暴,真是不优雅,不优雅。
“可别,你把白梧火烤了,日后六界谁还敢爱慕我?”
旭凤一僵,心道冤孽祖宗,负了气,往洗尘殿去了。
穗禾吁了一口气,总算清净了,也不把彦佑的话放心上,自然回翼渺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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