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世界05

    第五章

    好在苏望一把扶住了他,何斯言扑在了苏望怀里,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满鼻。

    “啊!阿言你好烫!”

    这才觉察到何斯言的不对劲,苏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

    宋裴然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 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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