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语出惊人,白贺惊诧之余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宗哥,您这是干……干啥玩意,这么快就要向友军开炮了?!对不起,我,我还没……”
白贺犹豫了,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不仅仅是金主那么简单,他已经见识过韩宗的过人之处,他知道这样的人几乎可遇不可求,绝对不能错过,更何况他相当、极其、非常迫切的需要韩宗帮自己调查父母的死因……
道理他都懂,但他是个直男啊!喜欢女人啊!大胸大屁股的那种!
韩宗“啧”了一下,眼神开始变得阴沉而冷淡,他一步步把白贺逼退到了墙边,白贺已经退无可退,心里发虚,呼吸越发急促,攥紧的拳头里已经出了很多冷汗——怎么办,要动手揍这小子一顿吗?可是这个人明显不能得罪啊!
“刺啦——”
就在白贺还在纠结的时候,韩宗突然上手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
“我操!畜生!你特么疯了吧!”
白贺哪受过这种羞辱,顿时怒不可遏,一拳挥过去直接往韩宗脸上招呼,韩宗却面不改色,一把抓住白贺的胳膊反手就是一拧。
只听白贺的胳膊发出“咯嘣”一声脆响,下一秒他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啊啊啊啊啊——妈的!我胳膊废了!!!宗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韩宗冷眼看着他越滚越远,上前两步直接把白贺从地上拎起来:“别动。”
白贺生怕另外一条胳膊也被他拧断,马上定住,再也不敢胡来了:“是是是,我不动了。请您怜惜我这朵娇花儿,您轻点儿,我怕疼,还怕死……”
白贺受到惊吓,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他本来就长得白净,此时衣服被扯开,胸前一览无余。
韩宗深邃的目光在白贺纯良无公害的下垂眼和起伏的胸口之间逡巡了半晌,淡淡道:“这个护身符怎么来的?胸前的疤是怎么回事?”
“啊?您说这个?”白贺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那枚拇指长短的金符,这枚金符承载了太多温情和痛苦,以及他不愿与别人分享的过去。
他不想与韩宗这种潜在的变态杀人犯发生目光交集,但还是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为了避免再一次激怒他,只好别过头生硬地回道:“这好像不关您的事吧,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韩宗又逼近了他一步,与白贺仅存咫尺间的距离:“说。”
韩宗冰冷的眼神几乎能直接把他变成速冻白贺,白贺只从那个简短的“说”字里,就直观地了解到,如果现在不说,韩宗可能会用某些极端的手段,让自己哭着求着告诉他。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哎呀我去,多大点事儿啊,只要……您开心……您别乱来……”
白贺溜着墙边慢慢远离韩宗,见他似乎暂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暗中活动一下胳膊发现好像也没断,只是比较疼而已,便如释重负地仰面倒在沙发上,给自己点根烟冷静了一下:“不过,这事儿可是白贺没娘说来话长了,请问您要不要坐着听啊?”
这枚金符的来历,要从数十年前说起。
白贺的父亲告诉他,当年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爷爷一个人住在乡下,遇到了一个年迈的道士。那个道士长得慈眉善目,路过爷爷家的时候,敲门讨水喝。
农村的老人本就比较迷信,道士又气度不凡,爷爷十分尊敬他,便将道士迎进了家里,不仅给了水,还拿出许多瓜果送给他带回去吃。
道士为了答谢爷爷的款待,从怀中取出一枚平安符要送给爷爷。这平安符很特别,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都与寻常那种黄铜做的完全不一样,看上去竟然像是真金的,爷爷一瞧就觉得喜欢。
可是这么贵的东西,哪能叫人家白送?要收下肯定得给钱,但农村常有骗子用假黄金骗老年人的钱财,爷爷心里也有个疑影,便执意不肯收下。
那道士也许是猜到了爷爷的心思,竟然也没再坚持,就此告辞了。
道士走后,爷爷傍晚出门,发现那平安符竟然就挂在门把手上。他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位道士的一片心意,心中愧疚感念,便将平安符妥善地保管了起来。
后来白贺出生了,他自小就生得清秀,特别讨人喜欢,爷爷疼孙子疼得不得了,就在白贺八岁生日的时候,把平安符送给了他。
然而好景不长。
在那不久之后,有一次爷爷独自进城看望白贺,乘坐的大巴与一辆超载化工原料的卡车相撞,卡车爆炸,造成了巨大的车祸惨剧,两辆车里的人无一幸免,爷爷在那场事故中当场死亡,平安符竟成了爷爷留给白贺最后的念想。
后来白贺平安长大,直到去年秋天,白贺的父亲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自称是拆迁办的,说他们家在乡下的老宅要规划动迁了,需要他们过去办一些证明亲属关系的手续。
于是白贺的父亲开车带着妻儿赶回乡下,白贺觉得这种事他没必要全程掺和,便独自留在车里打游戏,等着他的父母。然而白贺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他父母也没从老宅里出来。白贺心大,也没多想,连电话也懒得打过去问,就继续闷头玩自己的游戏。
谁知入夜之后,白贺胸口挂的平安符突然发烫,白贺连忙把它从脖子上摘下来,却发现胸口竟然已经被烫红了一片。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贺顿时有点慌了,连忙下车跑向老宅,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而老宅一点光亮都没有,里面竟然连灯都没开。
平安符持续在胸口发烫,简直犹如炮烙之刑般对他的心脏施虐,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慌得厉害,徘徊在院子里迟迟不敢推开门。他心里非常抗拒,他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再等一分钟,爸妈就会出来了。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进屋的时候,却发现漆黑的房间里一片死寂,而屋顶横梁上,吊着两个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吓坏了,几乎吓得崩溃,两条腿软得支持不住身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惨叫,整个人像梦魇般,想要爬起来逃离面前的一切都做不到。
周围的村民闻声赶来,灯一开,大家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去看,胆小的甚至立即昏了过去。
惨淡昏黄的灯光下,白贺的父母被麻绳吊在房梁上,已经死去多时了。可他们去世时的样子,竟然是睁着眼睛面带微笑的,只是那笑容极其扭曲而痛苦,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民警很快就来了,他们告诉白贺,这里根本就没有收到什么规划动迁的通知,他的父母应该是被骗了。
可农村的马路没什么监控设施,当初来电的号码只是个普通的公用电话,没有人目击到可疑的人出入,死者没有中毒迹象,屋子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指纹。
没有任何证据能解释白贺父母的死因,警方调查无果,只好将其判定为自杀案件来处理。
但是白贺知道,这不可能是自杀。他的家庭生活平淡而幸福,爸妈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自杀了。
白贺家里的亲戚本来就少,平时也不怎么往来,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邪乎事儿,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根本没人愿意来帮他一把,除了他的发小,程子同学。
程子的脑子转的很快,他提醒白贺,虽然没有监控和目击证人,但是他们家的车就停在老宅外面不远的地方,也许行车记录仪会拍到点什么呢?
于是两人一起看了行车记录仪,倒是确实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从老宅里独自走出来了。
可惜的是,当时天快黑了,周围光线太暗,那人也不是正对着车的方向离开,所以根本就没拍清楚他的相貌,甚至看不出他的衣着特征,只不过拍到了一个人影而已,根本没法提交给警方当作搜捕证据。
白贺非常自责,从那以后整天醉生梦死,他觉得父母的死都怪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懦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不跟父母一起下车,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还好有程子这个朋友在身边。
程子跟自己家里人一起,帮白贺处理了他父母的后事,耐心地一直开导他安慰他,陪他走出了那段灰暗的日子,后来还绞尽脑汁的给他出了个主意:既然他觉得父母的死很不正常,既然他恨自己胆小怕事,不如用最直接的办法去了解和克服他的心理障碍——去那些阴森恐怖的地方练胆。
说不定多经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可以解释他父母的死因了——这就是白贺后来成为了灵异探险主播的理由。
“老宅在哪。”韩宗听完,淡淡问道。
白贺点燃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可能是他一下子抽了太多,嗓子已经有点沙哑了:“宗哥,我知道您挺狠的,我也很想让您帮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我不能这么干,这太不讲究了。万一您再出点事儿……我只是说万一,我还能好意思腆着脸继续活着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家人的死,都不是意外,那里也许会留下点什么。老宅在哪。”韩宗平静地看着白贺,又问了一遍。
白贺听得出来,虽然韩宗的措辞保有余地,语气却十分肯定。
让韩宗帮他查家人的死因,本来就是他想认识韩宗的一个主要原因,他不禁有些动摇,犹豫挣扎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坚持立场:“那……那也不行,你都说了连爷爷的死也有蹊跷,老子更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韩宗突然逼近白贺,冰冷而修长的手猛地扼住他的下巴:“不冒险连你也活不长,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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