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祝央抬手就是一巴掌冲她弟弟削过去——
“你就是个讨债的。”
祝未辛也委屈:“那大半夜你干嘛非要试挂钩结不结实?而且冰箱里拿几斤猪肉就可以试的事, 你干嘛非得伸脖子?”
“还说我傻呢,我五岁过后也没这么缺心眼的。”
说着一双眼睛鄙视的看着他姐,一副‘看看你在外边待的这三年, 人都待傻了’的表情。
把祝央噎得不轻,这小傻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能怎么解释这抽风的行为?
祝央看着这傻狗那‘你呀你,真让人操心’的嘚瑟架势,一副被管束的小孩儿翻身把歌唱的欠样,就牙槽痒痒。
关键是还有个路大头在门口站着问他们要解释呢,祝央这会儿也不好说,便拉他进来关了门:“一会儿说, 杵在这里干嘛?吃宵夜没有?没吃我让阿辛做。”
祝未辛不乐意了:“凭什么啊?蹭饭的时候顺带匀点已经够意思了, 我还得专程伺候他?”
接着又指着路休辞道:“哦对, 差点就被你带偏了,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们?你怎么进来的?”
路休辞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姐:“你干嘛给钥匙他?”
“要不给我刚刚就死在你个蠢货手里了。”接着祝央摆摆手:“我饿了,给我煮点饺子去,也给你自己煮点。”
她不说还好, 一说祝未辛也感觉饿了, 要说他们吃完晚饭到现在也就三小时,可这会儿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 活像一整天没吃饭似的。
这是自然, 在游戏世界里, 这一整天,可不是早上吃了东西过后,一整天都没再吃饭了吗?
打发弟弟进了厨房,祝央才把刚刚那场游戏的事告诉路休辞。
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一开始在游戏里看到他的时候,鬼都没吓死我差点让他给吓死。”
路休辞听了也直皱眉:“倒是有这样的规则,我没有意外拉局外人进过游戏,不过有听说有人这么干过。”
见祝央看过来,路休辞耸耸肩:“有心存侥幸的亡命之徒,把游戏当做淘金地呢。本来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如果游戏完成度高,奖励确实丰厚。”
“不过这种玩家一开始容易遭到游戏的外关照,普通新人玩家也很少与这样的玩家分到一场,这个群体的死亡率也更高,不过能熬出来的,也大都本事不凡。”
“你现在还没碰到过这种玩家,但还是不得不防,虽然游戏禁止玩家之间相互攻击,可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别的不说,端看路休辞手里那么多张通关券,就知道很多事可操作余地还是有的,他这还算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但有些玩家行事就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了。
祝央心里不是没想过这点,只不过迄今为止碰到的玩家都是傻白甜,所以从始至终还算其乐融融。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不可能敌人永远只是游戏里的鬼怪或者NPC。
她撇了撇嘴:“说得就跟谁没被游戏特别关照一样。”
路休辞失笑,看了看她。
这倒是,说起被游戏外关照。好的也好,坏的也好,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玩家这么被游戏偏爱的。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会挨打。
知道祝央这会儿心里还有些担心弟弟阳奉阴违,他安慰道:“别担心,一会儿我帮你试试他。”
据他的说法,局外人在现实世界是没办法看见某些特殊的技能道具的。
比如先前祝央卖给林茜她们的符纸,这种大路货不绑定使用人群,也无需特殊技能开启,自然不在游戏隐藏限制内。
但很多高级道具,就比如祝央那本书,便不是现实中的人该触及的领域了。
于是按照路休辞的吩咐,祝央把那本人皮书拿了出来,就摊开放在自己面前。
这时候小傻子用托盘端着三碗煮好的饺子出来,先放了碗到他姐面前,没看见那书一样直接放了下去。
那人皮书这刻也好像没了实体,居然被饺子碗穿过,可见她弟弟是真真正正的局外人了。
祝央彻底松了口气,一把抱过傻弟弟的狗头香了几口:“哎哟我们家阿辛最听话了。”
祝未辛受宠若惊,脸红红道:“姐,我就煮个饺子,至于吗?”
但说着用把头拱了过来:“再来几下!”
下一秒就被路休辞扯回椅子上:“吃饭!”
祝未辛愤愤的把饺子最少汤最多的那碗重重的放他面前:“你就是嫉妒。”
路休辞嗤笑:“嫉妒你?你姐亲我的时间只会更长。”
祝未辛反驳:“不可能,咱俩从小亲到大,初中那会儿她不亲我我都不肯起床呢。”
“嗯!结果用拖鞋底亲了你一周,臭毛病照样改过来了。”路休辞夹了一个饺子蘸上醋,别说这牛皮糖电灯泡烦是烦,做饭还挺不错的。
祝未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姐:“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祝央塞了一个饺子进他嘴里:“吃你的饺子吧。”
这才把嘴给堵住了。
结果吃完夜宵上了楼,没过多久某吃醋野马就从客房钻了出来,表示不满,嫉妒,要亲亲!
祝央抓着他推倒在床上,翻身坐他身上:“我想到一个好点子。”
接着路休辞就看见她的皮肤一寸寸变黑,这是她从漆黑鬼那里得到的技能。
但这种黑的质感看起来并不像单纯的黑肤,有用玉一样的通透感,更加便于隐藏。
当时祝未辛就夸漆黑鬼其实细看起来,肤色质地很好看。
那祝央长得漂亮皮肤更好,只会更加优越,整个人仿佛就像一尊墨玉雕像活过来一样。
路休辞当即就受不了了,这会儿祝央要诓了他全部家当,甚至骗他签一份受益人是她的天价死亡保险,这家伙估计都能晕乎乎签字。
不过远在游戏世界里的漆黑鬼要是知道自己的技能被某人得到后,首次用途是用来干这个,估计得哭死。
接下来自然干了个爽。
不过为免第二天小孩儿吵闹,天快亮的时候路休辞又被祝央踹回了客房去,可谓是真那啥拔X无情了。
好在别墅里隔音好,第二天傻弟弟起来没察觉别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隔音不好,那就不是第二天早上才会发生的尴尬了。
最近临近期末,也有不少考试,祝央倒也没什么紧张,她从小就属于那种什么时候都不耽误玩乐,但成绩依旧让人嫉妒的类型。
这种人简直和沉迷上网不近视,暴饮暴食身材好一起,并称让人嫉妒的三大类人。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她还有空带着男朋友到学校炫耀嘚瑟,简直是影响别人期末抱佛脚的正常效率。
林茜那边喜滋滋的告诉她,录音机里的鬼已经被她彻底赶跑了。
然后她还找到了一份深夜档探索节目的实习工作,那档节目的主持人是个恐怖猎奇故事爱好圈内小有名气的大叔。
言辞幽默,反应好玩,不过他的定位就是那种胆小易受惊的,所以节目组选搭档的时候。
虽然前提是需要一个美女,但却不能是胆小美女,不然两人人设重叠,也突显不出太好的节目效果,最好是要那种胆大的淡定美女,这种落差才好玩。
期间试过无数个声称自己没问题的漂亮女生,不过一到那些阴森森的地方,就发现她们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胆大,倒是林茜的反应让节目组惊艳。
所以她以新人的身份拿到了主持人的offer,又比同样条件的竞争对手先走一步了。
姐妹会看着林茜最近事事顺利,又找到了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实习工作,对祝央的态度是日益热情。
都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py交易,自然一个个也不甘落后,一时间祝央声望更是空前。
要是狗比游戏里有声望值这一说法,祝央妥妥的一进去起/点就跟普通玩家不在一个次元上。
放假后,祝央没在这边多待便和弟弟一起回了家。
路休辞提前几天已经回去了,所以没和他们一起。
祝央回去的时候是一样东西都没收拾,空着手姐弟俩就走了,反正家里什么都有。
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后,姐弟俩终于踏上了老家城市的土地,早有他们爸安排的司机等着他们。
见两人的手比人家下楼取快递的都轻巧,司机也不意外,把俩小姐少爷请上了车。
祝央家可要比她在外住的地方大多了,她在那边别墅开派对,声音太大会扰民,在自己家里,就是放的音乐把房子掀了,也不会有邻居过来投诉。
因为最近的一家邻居,离他们也有将近两公里远,中间植被丰富,有树木层层叠叠的遮挡,谁也影响不了谁。
就是平时爹妈都忙,别说祝央在外地,就是住家里的祝未辛,一周也见不了他们两次。
不过今天家里大小姐放假回来第一天,就是再忙,夫妻俩也得把应酬推了,不然这个暑假就别想消停。
祝央姐弟俩回来就洗了澡又小睡了一觉,醒来就快晚上了。
家里保姆已经做好了他们喜欢的菜,就等着父母回来开饭。
晚上六点夫妻俩踩着点回到家的,祝央脸上这才露出满意。
她爹还给她带了小礼物回来:“来来来!上次你不是说你同学撞到脏东西吗?我特地跟谢天师求了几张符回来,你带着,也好防身。”
祝央无语的看着她爸,光从外表来看,她爸还真不像暴发户。
想当然,能生出祝央两姐弟这么漂亮的孩子,那祝爹祝妈当年至少也是他们那个屯的一枝花。
祝爹年轻时就长得英俊,现在四五十岁了,也没怎么显老,精明的性沉淀出一股睿智儒雅的味道,但实际上能白手起家走到这一步,性怎么可能像外表一样端方淡然。
不过对着儿女有时候就有点睿智了,尤其这人不会送东西,要他自己挑的东西,真是不送还好,送了就是奔着得罪人去的一样。
祝央道:“爸!我喜欢的东西这么多,您就是每次都能完美避开啊,就是随便在商场闭着眼睛捞一件送我,也比送几张符强吧?”
祝爹一噎,祝妈的数落就跟着来了:“你这诚心琢磨你女儿撞邪呢?”
接着给祝央盛了碗汤:“别理你爸,当年他跟我处对象的时候,别人没条件好歹能扯朵野花求婚。他呢,麦子地里扯两把麦子给我,说跟了他以后天天有干饭吃。”
祝未辛听着就喷笑出声,幸好还没喝汤。
祝央便撅她妈道:“我严肃批评我爸呢,妈你秀什么恩爱?你更过分,你连东西都没给我准备。”
接着看见她妈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哟这不错,钻石漂亮,设计也漂亮,归我了。”
祝妈脖子一捂,连连抽她讨债女儿的肩膀:“少来,你就说在我正诓了多少好东西去了?真是但凡置点什么不能搁你眼前晃的。”
祝央笑嘻嘻道:“说得就跟你没翻我东西穿一样,你都一老太婆了,成天别这么花哨。”
当然这话纯粹是嘴欠逗她妈,比起祝爹,祝妈长相还要好,年轻的时候比起他们当时流行的女明星也不差。
现在快五十的人了,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又注重保养又会打扮,和祝央走出去的时候跟姐妹似的。
而且她还就不喜欢穿这个年纪的女人普遍的所谓‘端庄’的衣服,经常翻女儿的衣柜,仗着身材好,什么衣服都敢往身上穿。
就现在还有不少小她二十岁的小伙子追求她呢,把祝爹也是愁的。
别看祝央这会儿说她妈一老太婆,可要祝爹一提让她做这个年纪该有的打扮,那是绝对会面临老婆女儿的双重炮轰。
总之祝妈那项链还是没保住,祝央得了项链,再看她爹手里的几张纸,看得祝爹手烫。
祝央却笑着问道:“爸,你买成多少钱一张呢?”
“100万!”接着为了表示自己没交智商税,忙道:“你爸还是分得清真有本事的人和骗子的,你别看贵,这是真有用的,拿着防身嘛。”
祝央掏出了手机,给那冒牌天师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才洗完澡,接到电话懒洋洋道:“怎么了?大小姐!是有活儿找我还是纯谢谢我呢?”
他还以为路休辞把委托他进游戏杀好几遍蛤/蟆的事告诉她了,正美滋滋得意呢。
就听那边道:“生意做到我头上来了?你这倒卖的事干得红火呢?吃了多少给我吐出来。”
谢奕一听,老脸有点红,这祝老板管他求符的时候,他是明知道大小姐已经进游戏的。
就大小姐的通关评价,这些初级大路货自然是想买多少有多少。
仗着人家家人不知道做实际根本不必要的生意是有些不厚道,可送上来的钱往外推?这简直违背他每一个细胞的意志啊。
谢奕讪讪一笑:“那啥,理解一下,拖家带口呢,家里这么多猫子狗子王八鳖要养,我又不跟老路似的上阵就喜欢和鬼硬刚,人家鬼避着他他还不乐意呢,我是和平主义者,能靠道具自然不靠手,那鬼躲着我我可能也躲着鬼啊,消耗就比较多了,日子不好过啊~~”
说到最后都快唱起来了,一副再胡搅蛮缠就是断他家崽子生路的架势,亏得祝央不是和他连的视频,要连视频,这抠比能干出把猫狗乌龟放桌上排排坐,全盯着祝央卖惨的事。
可祝央那铁石心肠,哪会跟这儿妥协,最后那边还是架不住威逼利诱,把钱退给了她——
对,是退给她,不是退给她爹。
祝爹知道之前女儿找过谢大师办事,可没想到居然这么熟,又怕她人小不经事得罪人家。
便唠叨道:“你呀你,折腾这些干什么?这些人是能得罪的?以后要碰到事,有你求人的时候。”
还待数落,便看到祝央掏出两块玉佩,玉坠不大,不过看着品相就不错,少说百万之数。
祝央给了爹妈一人一块:“这是我从高僧那里求来的,你们常年在外跑,才该多小心。先戴着啊,以后我看到更好的再帮你们置。”
把夫妻俩哟,感动得心里热乎的,都忘了数落女儿的事。
这玉佩是进第二场游戏买的道具,那场难度挺高,开放的兑换窗口里也有一两件好东西。
祝央自然是半点没心疼全买了,不过倒是没用上过。
但那玉佩拿到现实世界,不说它的真实价值,确实单看玉就是好玉,所以上千点一枚也不算太坑人。
祝爹感动道:“先前你管爸要钱,爸还真当你差钱花呢,原来是打算给爸妈买礼物呢,早说嘛,还是我闺女孝顺。”
祝妈自然是满脸认同。
孩子从自己这儿要的钱,给自己买的礼物,两夫妻却是一副跟这些钱是祝央搬砖攒起来一样。
由此就看见这家人的价值观了吧?
吃完饭祝爹数落儿子乱报考学校,又招呼都不大跑去找姐姐去了。
祝央则跟她妈一起在房间里臭美,现在正值夏季,正是好打扮的季节。
祝妈虽说爱美,不过毕竟是苦过来的,所以花费没有祝央铺张,所有才有经常瞅着女儿衣服好看直接顺去穿的习惯,觉得多买一件是浪费。
不过祝央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只得自己淘当季的新款了。
祝央看着满衣柜的小吊带,绑带裙,说这衣柜是个二十出头的时髦女郎的都有人信。
边帮她妈配衣服,边告诉她:“妈,我过几天回乡下一趟,给爷奶上柱香,顺便带点好吃的回来。”
又道:“钱够不?那玉坠不便宜吧?你还有花的吗?”
“你也是,买礼物就跟妈说呗,我还以为你真要铲什么事,怕你爸知道了生气,没跟他说呢。”
祝央就是凭着这个两边抠钱的,她妈怕她爸生气,她爸怕她妈生气。
不过现在她身家不斐,倒是不用管他们要钱了。
“没呢,还剩很多,不够再说。”
祝妈这会儿正穿上一条
细肩带连衣裙,戴了条女儿给她选的Cartier项链在空荡荡的脖子上,满意点点头——
“行,让你弟弟陪你,老刘这边送你们回去,带点桃子回来,棉花坡那些桃树,当年还是你妈种的呢。”
等祝央她们终于搭完衣服出来解救祝未辛的时候,这狗子已经被他老子训得头都肿了三圈。
见时间已晚,明天一早祝爹祝妈还有工作要忙,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结果大晚上的,祝央接到一通电话,说是明天有高中同学会,问她来不来。
要往常这个时间,祝央还没回来呢,自然不可能参加,不过今年没了忌讳,再相当当初那事,哪有不来之理?
还有账没算呢。
第二天一早,祝央这边还没给路休辞去电话,他就自己过来了。
当时祝爹祝妈正准备出门,看到他也是惊讶,这孩子以前和他们家闺女处的时候倒是经常来玩。
上大学后闹了不愉快分开便没来过家里了,祝爹偶尔倒是和他有联系,他还挺喜欢这孩子的,连谢大师也是他牵的线。
这会儿这么早过来,是和好了?
笑呵呵的应了路休辞的问候,两人也没说什么,这种事他们一向不会管太多。
只要女儿没去找不靠谱的流氓瘪三混混,正经的年轻人两人是分是和是散是聚就看个人缘分了。
祝未辛一出房间就看到路大头准备敲他姐姐的房门。
大清早的就赶点出现,祝未辛不乐意了自然嘴上就开始欠——
“怎么?又想往里面塞包呢?”
生平最大黑历史被提及,路休辞顿时灭了这崽的心都有了。
可假期一贯睡懒觉的祝央今天却起得挺早,两人说话间房门打开,就见她已经洗漱整理好出来了。
看到路休辞,将他的胳膊一挽:“走,陪我置衣服去。”
祝未辛倒是想跟,不过吃完早饭没多久,他几个同学就找上门约他打游戏,人都来了又不能撇下吧?
祝央牵着路大头在外面逛了一天,虽说三年过去了,但有之前游戏里拎包的经历唤醒本能。
某冤大头倒是一点没和以前绝佳的使用感脱节,祝央自然是满意的。
到了晚上,东西交给司机带回去,两人便出发去同学会定的会所。
祝央小学到高中上的学校都是很好的私立学校,自然同学们大都家境不错,一般相聚的地方也都是高档清净之地。
这时候会所里某个豪华包厢内,高中三年班里的同学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其中一个长得漂亮,一看就跟姐妹会一个德性的女生道:“年年人都凑不齐,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旁边有人笑着道:“大家时间都不趁嘛。”
他们这些人,不说人人都优秀得前途无量,但家里至少给你镀金的能力是有的。
一毕业自然是天南海北,出国的人就快占一半,暑假能回来的当然好,也有不少不能回来的。
这时候班长突然道:“今天祝央也要来。”
这话一出来,正被众人围着聊得欢的几个漂亮女生表情一僵。
尤其是其中一个将头发染成时髦的铅笔灰的女生,顿了好几秒,几人才恢复谈论节奏道:“这可稀罕,咱们的班花校花,几年没碰面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说是说得这么若无其事,但还是有些心里惴惴的,那碧池什么德行大家心里有数。
现在即便天各一方,轮不到她管了,可当初的跟班记忆也是深刻的,要是那碧池存了心挑事,谁知道她又能想到什么缺德招?
见其他人兴奋的谈论开来,几个女生变不是滋味。
那碧池一向如此,到哪里都是众人注意的焦点,刚才还围着她们夸越来越漂亮的同学,这会儿立马注意力不在这边了。
从来都是,只要她在,别人就不容易被注意到,就那又婊又横又贪得无厌的个性,居然还能找到个这么有钱的帅哥任她盘剥。
其中一个女生冷笑一声:“哦,咱们祝大校花啊,当时走得也真够急的,都不和大伙儿打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去了外地,几年来也没跟咱联系,就是处境困难,也没必要这么慌张吧?”
当初她们的赌约捅给了路休辞,接下来没两天祝央就改了志愿,跑到外地上大学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最为普遍的说法,是骄傲的路休辞恼羞成怒甩了祝央,并且将她从这座城市逼走。
因此祝央才只得一个人凄惨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家也不怎么敢回。
一个女生这么开了头,便有人接话道:“是啊,不知道她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祝家有钱,但手也伸不到千里之外吧?没人前后簇拥的供她使唤,想必咱们祝大校花一开始不怎么习惯。”
“哈哈!不习惯怎么样?这都三年过去了,咱们祝大校花也该适应自己照顾自己,明白太阳不是围着她转了。”
“还真适应不过来!”
几个女生正说得起劲,就听到一个声音插/进来,这声音已经不算熟悉,但绝对不会陌生到哪儿去。
几人一僵,缓缓抬头,就看到祝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包厢。
三年过去了,大伙儿的外貌都有了一定的变化,漂亮的女生大多变得更时髦漂亮,普通的女生也有进大学学会打扮摇身一变的。
几个女生都是美女,当时也是跟祝央混在一起的姐妹会成员,一直不服在外界眼里,对她们的评价老师差祝央一筹。
觉得这家伙只是更有心机更会打扮也很会操纵周围的舆论而已,这几年她们愈发打扮精致,有时候想起,自以为现在的自己要是跟祝央站在一起,绝对不比她差。
可现在真人就重新出现在眼前,比之高中少女时略显青涩,这时候的她更是多了一层触目惊心的魅力。
站在她们中间,若当初还只是容貌更显精致,现在确实一眼见之的巨大差别,无论谁看过来,她永远都是脱颖而出那个。
众人看着祝央迈着轻巧优雅的步态走过来,坐到那几个女生中间,几个女生下意识的就让开位置,该挪旁边的挪旁边,该下沙发坐小皮凳的缩回小皮凳。
就还什么都没做,整个画面就变成了众人在高中时惯常看到的那样。
祝央她一个人坐在中央高位,其他婢女围一圈小心候着。
祝央扫了几人一眼,刚刚还因为三年的淡忘觉得她的淫威稍有消散,讽得欢的女生们,立马心都提起来了,更是不敢和她眼神对视。
祝央嗤笑一声:“可不说都是姐妹呢,果然还是姐妹们最懂我。”
“人生地不熟,周围也没顺手的好姐妹,一个人在那边又要忍受孤独,又要重新和‘新姐妹’磨合。”
“关键是还都不如你们机灵。”说着勾了下铅笔灰头发女生的发丝。
女生只觉得自己那片皮肤都一麻,生怕她突然拽自己头发。
好在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只下一句道:“就比如我要四十三度的咖啡,一个个蠢不拉叽不是给我四十四度就是四十二度,取个中间值有那么难吗?”
说着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铅笔灰女生:“哦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总给我四十五度的,还责备过你是不是想烫死我,这里我必须给你道歉。”
“原来你也不是世界上最蠢的人,别的人看着比你光鲜,实际上也就比你好一点点。”
说着嗤笑一声,这轻轻一声让女生肩膀一跳。
周围一片沉默,哪里有人敢接这口帮她说话?女生自知当初告了状祝央不会饶她。
可却也不想在同学面前这么难堪,再是去了国外,自己的家和社交圈总在这里的,今天要是丢了大脸,能被人在背后笑话十年。
正琢磨怎么办,没想到最后祝央却轻笑一声,不再给她施加压力——
“所以说,周围的人使得不称手,我这毛病啊,又不能指望这辈子能改了,没办法,只好挑最有用那个吃回头草啰。”
接着他们看到一杯咖啡递过来,祝央接过喝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正好四十三度,还是你从不让人失望。”
众人抬头看过去,赫然这伺候的人就是路休辞。
路休辞也几年没和大伙儿联系了,一般人也不怎么好意思凑近乎,路家和他们存在着巨大的阶级差距,所以之前才有他逼走祝央的说法。
即便祝央家也是在场首屈一指的土豪。
众女生几年来最安慰的事莫过于她们当初没法得到的,你祝央最后一样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结果好么,什么被逼远走,凄惨寂寞,跌下神坛,全都是自个儿做梦臆想而已。
人路大帅哥几年过去越发成熟英俊,周围的男生质量拍马难及,那就不是一般阶层的女孩子能肖想的猎物。
结果人家丝毫没发挥自己的稀有优势,还吊一个又贱又婊的歪脖子树上。
当冤大头当得乐呵呢。
路休辞看来也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的,今天白天的时候该是拎包提款机没辜负职责,晚上该发挥炫耀品职能的时候也不含糊。
等祝央把几个当初的塑料姐妹从幻想的美梦中撅醒,让人在这里如坐针毡之后,反倒又笑脸一露,招呼同学们一起玩起来。
她这人会玩,也擅长煽动气氛,只要自己有那心思,跟着她玩的人从不失望。
同学们没一会儿就被她带动情绪,忘了刚才的尴尬,一屋子热闹起来。
倒是最开始高调显眼的几个女生,后面全程坐角落了,不是被使唤着点歌倒酒,就是被支着剥水果叫服务员。
一趟玩下来,光伺候人了。
别的同学也不是瞎子,前两年同学会吧,这几个女生还颇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结果祝央一来——
啧啧,你爹还是你爹!
直到午夜众人才散去,祝央满意路大头今天一整天的表现,所以在车里把他日了一遍聊表谢意。
路休辞对她所有无理要求全都满足,按照祝未辛说的,也是没安好心。
这心机迪奥就巴望着把人宠得上了天,从此除了他没别人受得了,其心思之恶毒,可见一斑。
当然这都是祝未辛说的。
回到家祝未辛的同学们已经走了,不过他人还没睡,见到两人回来。
冷冷一笑:“电话也不接,我还在说要不要冲路家去要人呢。”
祝央想着车上正玩得爽快的时候老有电话打进来扫兴,摸了摸弟弟的头:“下次别打电话扰我兴致了啊。”
祝未辛一懵,忙追着他姐上楼:“你还记得家里的门禁不?”
接下来暑假祝央在家里玩得肆意痛快,路休辞因为家里有事要忙,倒是每次过来待不了多久就得走。
不过祝央也去他家玩了两次,咳!挺痛快的。
过了两周某天稍微凉快一点,祝央便带着弟弟启程回了老家。
老家也不远,就在本市农村,还不是那种大山里的偏远农村,水泥路都是修到家门口的,离镇上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
从家里开车回去,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老家的老房子自从爷奶去世后没人住,但祝爹也没放着不管,有纪念价值的东西都已经带走,钥匙给了村长让他安排人经常打理,别让房子坏了漏水了。
祝家爆发之后也没忘提携乡亲,这家家户户通到门口的路就是祝爹出钱修的,乡办小学也出资翻新了一遍。
大到新的教学楼,食堂宿舍,小到桌椅黑板还有电子设备,还出钱盖了几家工厂,专门加工这边盛产的几种水果,给镇上带来了不少就业机会。
他家的事自然是得办得妥妥的。
祝央他们的车一开进村子就引起了注意,不说夹道欢迎吧,至少照面的都是热情乐呵的招呼。
祝未辛问道:“姐,咱们要不要去姨妈家看看?”
他们的姨妈是祝妈的亲姐,不过比祝妈大了快三十岁,年龄是他们奶奶辈了。
祝央他们有几个侄子侄女,年龄跟他们差不多大。
祝家有了钱也不是没提拔亲戚,但不会给安排工作,也不会轻易借钱,家里房子没法住帮你修,子女读书好的,帮你供,生了大病受了伤没钱治的帮你出这钱。
但自个儿的家自个儿养去,要觉得他老祝抠门不念情的,那这份亲戚情分也就只能到这儿了。
大姨几个子女都比较平凡,没什么赚大钱的能力,但人却踏实,靠着祝家帮扶自己也肯使劲,都在城里买了房车,所以算是在走动的亲戚中比较亲的。
大姨人老了不想挪地,前些年他们妈便把她家房子拆了修成一栋乡村别墅,但土锅柴灶还留着。
姐弟俩回老家就喜欢去那儿蹭好吃的。
祝央自然同意,两人给爷奶上完香,又拜托村长给他们收点东西。
像他们妈要的桃子,当季的新米,还有自养的鸡鸭,野鲜的泥鳅鲫鱼,总之要了一大堆。
然后就开车去了大姨家,大姨家离这边也不远,就隔了两个村子,乡下路不好开,但也十几分钟就到了。
结果才到村口,就看到一户人家在吹吹打打,热闹喜庆得厉害。
祝央先时没有注意,但经过的时候却感到一阵不爽,这种感觉她体验过无数次,那是周围有冤魂的预警。
她先是把车开进了车库,这会儿大姨也看到他们了,快八十的老太太,精神头还是好的,不拄拐不让人扶,偶尔爬山走路比一些五六十的都利索。
大姨看到俩个孩子,笑得牙不见眼——当然,那是假牙。
拉过祝央和祝未辛:“哎哟,你们今年过年没回来,我就觉得一年到头缺得慌,腊肉都给你们留着呢,还专门给央央留了条腊蹄髈,俊俊要带回城里吃都没让。”
俊俊就是他们大表哥家里的孩子,是他俩的大侄子,年纪还比祝未辛大一岁,今年上大一。
祝央自然乐呵:“还有白萝卜没?用那个炖,外面的萝卜现在都不甜,我可想这口了。”
“有,有!”大姨忙拉他们进去。
祝央便顺势问道:“大姨,村口那家吹吹打打挺热到的啊,有什么喜事?”
大姨一听便撇了撇嘴:“结阴亲呢,要我说大梅那婆娘也是瞎折腾,咱们这儿又不是没通电的穷乡僻壤,还信这个呢?外面看见了丢整个村子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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