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夕阳最后一缕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照亮了办公室,但光线却在办公桌前戛然而止,在夕阳照不到的阴影里,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个有些臃肿的身影。
“消失了,消失了!”那团阴影发出了带着痛苦,压抑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随即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位穿着白衬衣,下身西装裤的苗条女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站在夕阳的余晖中,那绑住头发的红色绸带愈加的鲜红了。
她朝着办公桌后的阴影鞠了一躬:“老板,有什么事吗?”
“啊啊啊啊~”黑暗中办公桌后的人扭曲着,肥硕的身子几乎要将皮椅压垮,过了好一会儿痛苦才平息下来,喘着粗气的中年人声音传了出来:“用来跟踪谭溪的死物消失了。”
“应该不……”那女子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朝着她飞了过来,直接砸到了她的额角上,破了的额头上还未流出鲜血就恢复如初。
“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杀了王靖一家的,一定是这样让谭谭溪起了疑。”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撑着自己巨大的身体,几乎趴在了办公桌上,对着那女子嘶吼道,他的面容被累赘的肥肉挤成一团,加上因为愤怒的扭曲,几乎快要看不出人形。
女子依旧保持着微笑:“老板,如果死物真的消失了,那您应该高兴才是。”
“哈?”
“这不正说明,黑伞已经到了谭溪手里吗?”女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的就是在不惊动特殊案件调查局的情况下,把黑伞从谭溪手里夺过来就行。”
“怎么可能,你杀了他们一家,现在特调局已经已经开始盯上谭溪了,我费了多大的劲,才顺利让黑伞到了谭溪手上!”
“没关系的,只要稍微付出一点代价,我们就一定能把黑伞搞到手。”女子依旧平静的说道,那宠辱不惊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那中年男人,让他也跟着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已经等了十七年。”他脸上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里滚落出了泪珠,泪珠砸在桌面上,就如同当年他那些无数的期待一样碎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你找了这把黑伞那么多年,如今你一定能得到那它。”女人细心的安慰道,说完又是一鞠躬:“老板,请在加把劲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股黑色的气息从男人肿胀的皮肤下溢出,最后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只有一只的黑色昆虫,它们展翅飞舞,很快就填满了整间办公室。
夕阳终于沉入了天边,黑暗笼罩着大地,那些黑色的昆虫像是得到命令,透过紧闭的玻璃窗,簇拥着飞上了天空,在a市上空中不断的盘旋,寻找着他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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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溪没想过,自己居然有幸能来到苏禾家里。
“进来吧。”苏禾已经走到了客厅里,却发现谭溪还站在他家门口。
“嗯。”谭溪应了一声,朝里面走去,而一直跟在她脚边幻化成小女孩的黑伞在一进入苏禾家后就自己跑开了,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自己自觉的爬到了沙发上坐起。
苏禾似乎已对此习以为常,只是微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然后朝谭溪招呼道:“你喜欢果汁,还是可乐?”
“不用了,我一会还要赶回去。”谭溪透过落地窗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黑夜已经降临。
苏禾轻叹一声,很遗憾的在谭溪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你好像一直有话想说。”
刚刚来的一路上,苏禾为她科普了很多关于死物是什么的信息,但是跟谭溪担忧的是,那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的幕后人,没能把他揪出来,她就一直感到不安:“王靖他们一家的死,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苏禾摇了摇头,但却看向了谭溪身边的黑伞:“对方还没真正出手,我也没法确定,不过有它跟着你,你暂时不用担心。”
谭溪看了一眼已经又下了沙发,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到处乱跑的小黑伞,“其实这次我来,也是为了把它还给你。”
苏禾有些惊讶:“可是现在你是它的主人。”
谭溪:“?”
苏禾:“黑伞是会认主的,它已经认定你是它的主人了。”
“你不是她的主人吗?”谭溪不解的说道。
“不,我不是它的主人,它是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如今它找到了你,所以一定会跟你走。”苏禾垂下眸子,回忆起那将它寄放在这里的人,苏禾表情有些难过,再看看正坐在自己对面不知所措的谭溪,他又只能将那一丝丝情绪收好,笑着面对她。
可是苏禾不知道,他可以随意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眼底的那一丝落寞还是被谭溪看到了,让她明白当初这把伞的主人对苏禾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而在得知这一点的同时,在谭溪心底里有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悄然滋长。
“你既然这么担心,我给你点东西吧。”苏禾说着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小的黄色符纸,上面有一连串鲜红色,谭溪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可以直接净化死物的符,贴在周边可以防止死物近身,如果符咒变成黑色,说明附近有特别强大的死物。”
“谢谢,能给我几张吗?”谭溪自己有黑伞不假,但是因为工作每天都得和公司里人接触,特别是董宇鑫,有这些邪乎的东西,如果这个符咒能起效,她希望能给他也带一张。
“你等一等。”苏禾起身离开了餐厅,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个大纸箱,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桌子都震了一下,谭溪好奇的伸头去看,之间纸箱里整整齐齐放满了那种符咒。
“这……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到时候回去以后你去哪就随便贴两张,身边的人也送两张让他们贴身戴着,你看这后面还有背胶,很方便的,撕开就能直接贴到墙上。”解说时,苏禾像是个敬业的推销员,还示范了一遍,他拿起一张符咒,将一角稍微折了折,轻轻一撕,将符咒就贴在了餐桌上,“你看就像这样就行。”
“谢谢。”谭溪尴尬的笑着,电视剧里的符咒可都是道长们一笔一划画出来的,都是心血和功力的象征,苏禾送她的这个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工厂批量生产,总感觉这个符咒不太靠谱。
“时间不早了,要留下来吃饭吗?”苏禾笑着问。
“不用了。”谭溪确实很想留下来,但是谁知道自己嘴快,已经把拒绝的话说了出来。
“是吗?那下次吧。”苏禾遗憾的说道,好像很伤心似的。
“那我先走了。”谭溪急忙站了起来,看到苏禾露出那样的表情,她竟然跟着也有些难受了起来,再多留一会儿,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不敢多停留,谭溪立即抱起那一大箱符纸朝门外走去。
“我来吧。”苏禾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想要接过谭溪手里的符纸。
万万没想到,被两人遗忘了的黑伞,也追了过来,她绕过了苏禾,却绊到了正抱着一大箱符纸,没法看到脚下的谭溪。
“啊!”谭溪惊呼了一声,往前摔了下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谭溪睁开眼就发现苏禾为了救自己当了垫背,而她此刻就跌在苏禾的身上,两人身体紧贴着对方,谭溪的嘴唇正好磕到了苏禾的锁骨上,鼻尖嗅到了来自他身上那股皂角的清香。
虽说实在娱乐圈里混的,但是谭溪以前不过是混个小配角,根本没和异性对过感情戏,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她脸一下就红透了,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该爬起来。
苏禾在下面,虽然接住了谭溪,但是却磕了后脑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就感到了自己身体上那柔软温暖的存在,和锁骨上那一点湿热,他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抱歉。”谭溪尴尬爬起,手刚撑起身子,结果那小女孩为了避开它,退后了几步,一脚正好踩在了她手上。
谭溪吃疼的松开了手,然后再次摔在了苏禾的身上。
“唔。”头顶传来了苏禾隐忍的闷哼声。
“对不起。”谭溪红着脸不敢再乱动了,只是怀着羞愤的小眼神看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把化成人形的黑伞。
符纸如雪花一般散落在地上,那孩子垫着脚尖,一跳一跳的,踮着脚尖跳到了没有符纸的地面上才站定,安静的偏着头看着谭溪和苏禾,似乎很好奇两人为什么会倒在地上。
“她真的会保护我吗?”谭溪小声的嘟囔着,她那被踩中的手还有点痛。
苏禾无奈的看着那孩子:“会的。”
就在他说完这话时,那小女孩似乎觉得两人的姿势太过滑稽,突然咯咯的笑了。
谭溪:……
苏禾:……
谭溪窘迫的问道:“她在笑我们对吧?”
苏禾不愿承认:“不,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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