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光正会不会让周时越进门谁都不知道,雀婉本以为他们今天吃过饭周时越又会突然消失,没想到他拎着雀婉上了他的车。
雀奕意外的没发作,但就在前后的车门都被打开后他才像炸了毛的猫似的。“你们上来干什么!”
宋曲韩:“亲家弟弟不要见外啊。”
雀奕:“谁是你亲家,你是我谁啊!”
“迟早都是一家人,来根烟不,这还是你们敬州特供的烟,外面一般可不许卖,你也抽不到的哦。”
副驾驶宋曲韩这样的老油条油盐不进,后排的刘宝摸着手机在实施汇报情况,要是雀婉在能一眼看出他手机上的联系人她一定熟悉,不是远在部里的小裴主任还是谁。
“我送你回去。”周时越把车内冷气调低,在雀婉乖乖系上安全带以后才发车。他们身形相差太大,周时越坐满的位置雀婉还能整个身体缩在上面睡觉。等了一路没等来后续的对话,雀婉小肚子吃的饱饱,又吹着空调,顿时舒服的飞起在车座椅上昏昏欲睡。
车在红绿灯处停下,周时越解了一粒粒扣子把衬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上身只剩一件白体恤。气温稍稍调到刚好的温度,雀婉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脸颊,鼻子,最后停在她嘴唇上,点了两下。外面车水马龙,城市的繁华和站在马路边的行人,是展现这个人世间白日浮世绘的最佳缩影。
雀婉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她家楼下了,空调已经关了,车窗被打开,晚霞中清风徐来居然有丝丝凉意。周时越也没叫醒她,他靠在驾驶位的车门上,雀婉看见的就是他穿着白体恤的背影,那头乌黑寸头的后脑勺竟让人觉得好看。还有他的衣服,雀婉闻到了一股洗衣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香烟味。
“哈欠。”她打了个喷嚏,周时越转过身发现她捧着衣服表情呆呆的,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在思考的模样。她因喷嚏浑身打了个激灵:“衣服脏了。”
周时越拉开车门坐上去,“没事。”他等着雀婉把衣服递过来,谁知雀婉默默将他衣服卷起来,抱在怀里。“我给你洗吧。”她背上书包,“洗干净了还给你!”脆生生的,像忙不及和他撇清关系。
她下车往楼梯处走,周时越一手撑着车窗,微微探出点头在她身后道:“用你的洗衣粉吗。”
雀婉头也不回的往里冲:“洗衣液!”
周时越坐在车里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竟有些怀念起雀婉的音容笑貌。车载音响忽然响起裴信的声音:“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流氓了,快憋不住了吧?憋不住了也得憋着,任务还未完成,部里让你继续待在敬州,这个阶段你和敬州市分区部`队联系,这次要联合警方将扎根在我方的叛徒连根拔起!”
在黑夜的遮掩下,煌煌城市中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宁静。祝杨脚步虚浮的走在回家路上,他刚应酬完客户从酒桌上下来,他住的这一片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当听见前面漆黑的巷子里有人吵架时祝杨毫不意外,甚至没有什么想法的继续向前。
“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这段时间小心点,你又单独跑出去做什么,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你是吗!”一个又气又急的男声道:“现在陆菡秋的事情还没完,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别带上我!”
“陆菡秋难道不是听了你的话才过来找我对峙的,这事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两个声音听着都极为年轻,祝杨带着昏沉的酒意这么想着,直到他感觉对话渐渐变的危险。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她来找你你哄了这么几年就不能多哄她一会!现在警方还在找你,我劝你最近还是躲好,你再弄出什么事,我怕其他人有的扛不住就叛变了,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
“那大家一起死好了。”后面那个年轻的声音阴恻恻的低沉道。
祝杨浑身一抖,右脚落地,前面昏暗的光线中,两个年轻面孔一个阴森一个怒容回头朝他看来。“唔,家,回家。”祝杨一副醉的快要不行人事的样子,经过紧紧盯着他的二人,摇摇晃晃,仿佛没见到他们,一直走到小巷口,他擦了擦额头,这才惊觉自己背后已经起了一身汗了。
仲夏夜路灯边上蚊虫泛滥,半夜忽然下起大雨,惊雷贯耳,惊醒了沉睡中的雀婉。隔壁房间睡着雀奕,家里就他们两人,雀婉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滂沱的雨声,将近天亮才重新睡过去。再醒来时,客厅里已经响起了并不陌生的说话声。
“所以到底有没有这个部`队的存在?”
周时越抬眼看向从房间里出来,长发披肩的女孩子:“你说的是执行保密性任务绝`密等级最高的队伍,每个国家都有,电影里你能看见的更多。”
雀奕的好奇心瞬间被提到最高处,内心仿佛被猫爪子抓挠一样,可是周时越根本不告诉他过多的内容,甚至说法都似是而非。
“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我警告你啊,别想打我们傻婉婉的注意,我们学校追她的多了去的,你别想有胜算。”后面的话是雀奕发现周时越目光放在雀婉身上不走后,凑上去低声警告的。
“怎么说。”周上校虚心求教。
雀奕斜眼瞧他:“你不行,你一看就不讲情`趣,不解风情。”
前者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后者不解风情?周时越稳如泰山,细细琢磨,上挑的眉头立刻舒缓。他们当兵的从来不讲什么情趣,看上了就是干,要不怎么说打报告就打报告呢。至于风情,他舔了舔唇,已经浅尝过了。
雀奕:“你什么表情,这么色?!”
雀婉:“……”
周时越面无表情,起身无视仿佛被雷击的雀奕。“准备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谁谁?我也去!”雀奕从沙发上弹起来。
雀婉连周时越怎么一早出现在她家都还没搞清楚状态,就被他带出了门,后面还跟着个大尾巴。“你怎么在我家里,我们要去哪里?”在车上她问。
周时越:“到了就知道了。”
雀奕车都不开了生怕他们把他撇下,一上车就霸占后排位置不动了,意外的是周时越竟然也没赶他走。直到车子开到敬州画院停下,雀婉被他一路带到柳山亭办公室,她才意识到今天要见的人是谁。
“叔叔。”
让人惊讶的是周时越对柳山亭的叫法。见两个年轻孩子愣住,柳山亭忍不住大笑出声:“你看你把两个小孩吓的,这是雀婉,我还记得,这位是?”
“她哥哥。”
“亲家弟弟?”
雀奕:“……”他到底是姓周的叔叔还是姓宋的叔叔。
柳山亭又是一阵笑,周时越低头看向雀婉,迎来的是她脖子红了一片的风景,目光闪了闪。
“来,坐下吧,我听人说了阿越在部里的事,他一年到头不是出任务就是在部里不出来,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这次联系上知道他来了敬州,就叫他过来坐坐,顺便把新认识的小朋友带来让我看看。”柳山亭让助理进来泡茶,招待他们坐下以后,说着说着便充满笑意,视线隐晦的从周时越转到雀婉身上。
此时雀婉还没有察觉,她听着觉得还好柳院长说的小朋友,不是女朋友。事实上她不懂长辈们口中“小朋友”的意思,要不是柳山亭被他远了好几房关系的老哥哥打电话,说他既然在敬州,他儿子也在,就让他问问情况,替他看看能让这棵快成精的老树精是什么样的孩子。
老树精周上校不动如山,只在柳山亭意味深长的视线里叫住了正要出去的助理,掏出两张票。“劳烦,隔壁珍馐舍打包一份早点。”
“好、好的。”
雀奕:“我呢?”
“雀婉没用早饭。”周时越一个眼神,助理拿着票就出去了。雀婉安慰雀奕:“我不太饿,等一下拿给你吃。”什么叫不讲情`趣?姓周的应该是不讲人性才对。
当着长辈的面,雀婉感到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柳山亭是他们学美术的学生中,无数次被老师们耳提面命要记住的人物,他厉害的程度不亚于作品流芳千古的历史人物。尤其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一幕,雀婉觉得他善意慈爱的目光有些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趁柳山亭接电话的空隙,她扭过腰身跟周时越说:“你带我们来见柳院长是什么事啊,还有你不要欺负雀奕啦。”周上校面上不显,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愉悦的微张,这是十分享受和雀婉咬耳朵的表现。
雀奕耳朵灵敏的跟狗一样,听见他心中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周时越掠过了前面的话:“你求我。”
许是看雀婉要恼羞成怒的样子,大发慈悲的换了要求,“打报告吗。”
“……”雀婉怎么知道他还不死心,“你,你刚开始不是这样子的。”他当初什么样,冷冰冰,不是让她注意分寸就是说她没资格,还威胁恐吓。
周时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样?”声音突然温柔低沉:“追你只有一个样。”
死撩妹的!雀奕听的耳朵都发麻了,他可以看见雀婉脖子后面粉红的一片。
“所以咱们老大清早去敬州分区处打了个招呼就走,是为了赶着和雀小姐见面去了?”将道陀带去省里处置,交给专人转移的方顺和谢超今天刚刚归队。
他们几个乖乖待在分区,被授予了临时给分区士`兵上课培训的任务,表面身份也是从普通部`队过来交流学习的。
刘宝知无不言:“昨天小裴主任还让我把我们的地址给他,说要寄几本恋爱关系学相关的策略书过来给老大。”
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我怎么觉着用不上?”方顺试探的开口。
谢超翻出老本,他犹豫的说:“其实来之前我帮老大送过一次个人报告。”个人报告和工作报告不同,一个是工作情况一个包揽所有社会关系的个人隐私。
“没记错的话上面恋爱进度老大亲手写的:追捕中。”说完三人开始静默。
我擦擦擦这么凶猛,除了他们上校还有谁!说的不像是在谈女朋友倒像是打猎,他们上校是真以为在打猎吧啊?作为被猎对象的雀小姐他们只有万分同情的鞠一捧泪,实在都能想象的到他们老大在办公室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纸报告,沉思片刻,下笔如有神。要是不知道是还以为他是要追击什么国`际战`犯,简直可怕!
对此毫不知情的雀婉在与柳山亭见面的一个小时后才起身道别,整个会晤情况其实原本是柳山亭和周时越在说话,短暂的叙旧之后因为雀奕的加入,则变成了一老一少聊的不亦乐乎。周时越陪在雀婉身边,需要他说话时才开口,专注于听雀奕不自觉的提及关于雀婉的话题,根本不知道远在分区的下属已经把他老底相互交流了个遍。
也是这场见面雀婉才意识到周时越带她来和柳山亭见面的意图,是给她的未来人生铺场面。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