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心留意,也能发现席祯在学校留下的点点滴滴。
譬如经管系才子今天在课上如何解决了一道听说非常难的问题,让教授赞叹不已,譬如席祯寝室外头是如何堆满了各种娃娃和礼物但这些东西最后都落入寝室阿姨魔爪云云。
乔砚也经常和席祯出去,在一次闲聊中陆满满了解到,原来乔砚常年住在美国,只有每年寒暑假时才会回来,大学决定在国内念后就暂时定居在北京,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北京人,但却还不怎么识路,所以就经常和唯一的熟人席祯在一起。
久而久之这对经管系和舞蹈系的跨系金童玉女的就在学校里传开来,对手是表演系出了名的大美人乔砚,吓退了席祯的不少仰慕者,加之这两人也不怎么在乎这个谣言,慢慢地大家也接受了有席祯在的地方就有乔砚。
陆满满知道乔砚每到周末都会和席祯一起吃饭。乔砚会大方地在饭后给她们带回许多可口而昂贵的零食,但从来不会叫上她们一起出去。
席祯的淡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乔砚的孤冷则需要你一层层地扒掉那层看似热情的外衣才能发现,这两人本质上其实是一类人,陆满满这样想着。
但或许是因为新生报到那天自己帮过她,乔砚在三个室友中和她最亲近,但陆满满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她依旧只能每周看着乔砚盛装和席祯赴约。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是周六,听乔砚说她和席祯的家人会在z大附近一所有名的餐厅一起吃饭,出发前下起了小雨,陆满满追到寝室门口给乔砚送上一把伞,乔砚感激地道谢,陆满满却在一边偷偷看着站在面前存在感极强的席祯。
“阿祯,我们走吧。”乔砚和席祯并肩走了,陆满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景直至不见,这才打着哆嗦上楼。
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一场雨一场寒。
可当晚过了十点,乔砚还没回来,这不符合乔砚平常的生活作息。王宁和赵小玉有些着急了,可惜一个敷着面膜,一个感冒了躺床上哎哟叫唤。陆满满用力地握着伞飞快地跑回寝室:
“还是我去看看吧。”
床上的赵小玉伸出脑袋感叹:“啊,多么美好的室友爱啊。”
王宁踢她一脚表示同意。
沿着出校门的那条路走着,穿着睡衣毛拖的陆满满撑着伞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所幸,很快就找到了乔砚。
毫无疑问她遇到了一些麻烦,那是学校的一条林荫小道,乔砚正皱着眉从一个男的怀里抽出手臂,由于夜深加上下雨行人不多,那个尾随了乔砚一路的猥琐男才敢这么大胆,牵手不成竟想凑上去搂住乔砚。
“乔砚!” 陆满满大叫一声,飞快跑过去站在她面前:“你没事吗?”
“满满?” 乔砚有些吃惊,但她很聪明,看了看手表时间,又看看陆满满这一身装扮很快就猜到原因:“你是特地出来找我的?”
这样的情况下,很难不为所动。乔砚摸了摸她的手,轻声说:“谢谢。”
那个猥琐男看陆满满小小一只也没怎么怕:“这位同学,我和乔砚的事情你来凑什么热闹?”
说完又要过来了,陆满满急中生智,忙收了伞,将那尖尖的伞头朝他肚子上戳过去,只听哎哟一声,趁着猥琐男抱着肚子哀嚎的时候,陆满满赶紧拉着乔砚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了得有两分钟两人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样子是追不上来了。陆满满放心道:“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乔砚,咱们快回寝室吧。”
乔砚伸手挽住她,浅浅一笑:“好。”
那个周末,平常不睡到中午不罢休的陆满满早早地起了床就开始倒腾自己,尝试着化了个淡妆,发现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幽幽卸了妆,一蹶不振地倒回床上看起了书。
“哟小满满,这就不化了?小心你那情郎等会儿看见你素颜可吓跑啦哈哈哈。” 感冒还没好全的赵小玉五十步笑百步不客气地嘲笑着,陆满满回头朝她做了个鬼脸。
门开了,惯例早起晨跑的乔砚回来了,脱下修身的运动外套,看了她们一眼,问道:
“什么情郎?”
陆满满心一紧。赵小玉不嫌事大地继续说:“乔砚,你这就要问问满满了,哈哈。”
“小玉!”陆满满尴尬横她一眼,问乔砚:“运动回来了?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嗯,乔砚笑笑:“顺便去舞蹈室练了会儿舞。”
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看着乔砚拿起洗漱盆进了浴室,陆满满不知怎么有些紧张。乔砚冲完澡后就要去见席祯了吧?毕竟他们几乎每周都会聚上一回。
不一会儿乔砚从浴室出来,穿了身长袖薄群,曲线动人,王宁提醒了一句:“这几天冷,多穿点。”
乔砚取出一件风衣穿上,笑道:“正有此意。对了,你们吃了吗?”赵小玉从床上丢下一个食品盒:“宁哥出去吃饭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了碗粥回来,不过满满,这可是你平常最喜欢的那家,今天居然不要?”
“我..我今天不想吃嘛。” 她真是恨不得拿根针把赵小玉的嘴给缝起来。
乔砚转头看她,问道:
“还没吃?”
“啊,嗯。”她点头心跳地极快
然后终于听到乔砚背上一个小包,笑着邀请她:
“满满,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出去吃?另外还有两个朋友。”
陆满满立马抬起头,猛点头:“不...不介意的!”
“那就好。” 乔砚似乎也挺开心。
乔砚说因为另一位朋友伤了腿,所以他们没走太远,就选在了学校食堂二楼的餐厅。说完她还颇为抱歉:
“真是不好意思,满满,第一次请你吃饭应该选个更安静的地方。”
“不用的!就这里都很好了。” 这处餐厅可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了,价格不便宜,赵小玉好几次路过都没敢上来试试。况且陆满满今天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落座时其他人还没来,服务员客客气气地上了几道凉菜和清茶,陆满满心不在焉地和乔砚说话,目光时不时扫过餐厅入口。不一会儿传来动静,陆满满满怀期待地望过去,瞧见来人眼前一亮。
“阿祯,这儿。” 乔砚收起手机,席祯朝着他们走过来,虽然席祯的名字几乎总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听见,但陆满满还是第二次见他。他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里面是一间薄高领毛衣,头发不长不短,看起来黑亮而柔顺。
真是太好看了,陆满满想。
他拉开椅子坐在自己对面,陆满满不自觉就端坐起来,乔砚介绍她:
“阿祯,这是我的室友,陆满满。”
“你好。” 席祯看她一眼,好像并没有认出她来,客气而疏离,陆满满小声说:“你好。”
结果最后那位伤了腿的朋友也没来,至于那顿饭吃的如何陆满满早已不记得了,她却记得很清楚席祯那句‘你好’。 这简单的问好,是一个开端,她开始走近席祯的开端。
那之后,乔砚与她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也会经常在周末时带着陆满满去见席祯,同行的还有那位腿受了伤的朋友,有时是去吃饭,有时则是四处游玩。
陆满满很容易看出来这几个人家境殷实,教养极好。并不像学校里其他暴发户子女那样。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陆满满在这里面是个异类,她并不努力地去融合,只是希望自己还在里面就好。
当然,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让陆满满那段时间的生活费极速上升,为了周末那一餐平常都过得紧巴巴,还得小心防着不叫乔砚发现,她怕她再也不带自己出去玩了,毕竟乔砚是个善良的人。
辛苦吗?当然是,但也甘之如饴。
这是非常漫长而温暖的一夜,陆满满醒来时还有些发晕,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抱着玩具等待许久的安安见她醒了,放下手里东西费劲地朝她爬过来,整个人坐在陆满满身上,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妈妈,肚子饿。”
“呀、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 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中午了。她赶紧起床洗漱,卫生间里已经摆好了一副全新的洗漱用具。安安光着小脚丫子跟在她后头,她抱他起来要给小孩儿刷牙,安安摇头:
“爸爸弄过了,爸爸还做了,早餐,说要轻轻的,不能吵醒妈妈。”
被自己儿子这么说,陆满满顿感惭愧,自己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贪睡,没生孩子之前节假日都是睡过去的,生了孩子后有所克制,像今天这样是很久没有过了。
“是妈妈的不对,饿着我的宝贝了,妈妈现在给你做午餐好吗?”
她抱着孩子往客厅走,门铃声又想起来了。陆满满吓了一跳,打开监控器一看原来是小周,这才开了门,小周手里的保温箱很熟悉,拿出的几道菜倒是变了花样:
“12点一刻,准时送达!满满姐,我这外卖服务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小周不是席祯的助理吗?怎么沦落到天天给她送菜来了?
“对了小周,席祯这个时候已经进组了吧?听说这部电影拍的时间很紧,又是大制作,全组上下都很有压力。” 陆满满边喂小孩儿饭边问
小周显然对此颇有微词:
“可不是?特别是祯哥这个妥妥的男主角,一天得差不多拍二十多场戏,剧组条件又艰苦,基本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拍的。
像上次在维也纳的那几场戏,祯哥都没熬住,重感冒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本来昨天除夕导演是不打算放人的,祯哥一点不退让这才放了假,毕竟这部剧制作确实大,投资了好几个亿,导演硬性规定这个月必须拍完,算上后期特效制作的时间,争取暑假档上映,大家都不容易啊!哎,不和你说了满满姐,既然饭送到了我也要撤了,还得赶紧赶回剧组去照顾祯哥。”
小周走前自觉地将门带上了,陆满满将碗筷洗干净放好后,又回到房间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床铺,想起自己昨晚和席祯竟然就躺在了这张床脸就有些燥热,她又拿起那张相片仔细看了看,还用手机偷拍了一张,特地将席祯的部分裁剪出来看了又看。
整理好一切,确认这房子已经恢复成她来之前的模样,陆满满全副武装抱起儿子出门,一路遮遮掩掩也算平安无事,毕竟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狗仔这些轻易也进不来,而许芊盈这个时候也一定在剧组里。
鬼鬼祟祟上了出租车,她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应该没人会盯着她这个娱乐圈边缘小透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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