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双修的好处, 苏雪桐不知那司铖有什么进益。
她自己的进益巨大, 功法真的突飞猛进, 几乎一晚突破一次, 眼看就要抵达渡劫的境地。
苏雪桐不想渡劫, 飞升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
天上没有LV,也没有电视剧。
不能喝啤酒,也不能撸串。
天上更没有她想见的人。
师父飞升的时候,就同她说过, 他们的师徒缘分已尽。
倒不是她凉薄, 谁知道天界是个什么鬼样子, 万一师父在哪儿早已徒弟成群, 亦或是天界的能人太多, 师父混的也不如人意,多她一个也是累赘。
总之,她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一时半会儿,一点都不想改变。
要追根究底, 可能是因为她出生在五月, 是个固执的金牛座。
司铖身上的金光慢慢微弱,变得无迹可寻。
苏雪桐瘫软在大床之上, 有气无力。
司铖似乎是意犹未尽, 一根手指在她如玉的肌肤上点来点去, 低哑着嗓音问她:“还修吗?”
“不修了。”苏雪桐连连摆手。
司铖的眉微微蹙了一下, “不好?”
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怀疑。
苏雪桐觉着跟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五一十地说:“不止今儿不修了,往后也都不修了。我快到渡劫了,我可不想遭雷劈。”
“渡劫不好吗?”司铖有一种听到笑话的错觉,“大凡是修士,谁不是奔着渡劫飞升去的。倒是你这个不勤快的,总是止步不进。”
苏雪桐撇嘴,“那是你没瞧过没雷劈成焦炭的。”
她顿了片刻,搜索了她这颗长了一千多年的脑袋瓜子,又道:“想当年我刚筑基的时候,本门有一位师叔,天资过人,断断的时间修为就超过了我的师父。犹记得她渡劫的时候,天雷滚滚,一道紧接着一道劈了下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有上古猛兽,要撕毁了天地。天雷一共劈了三天,三天后,师父带着我们在后山找到了师叔被烧焦的尸体。
我那师叔可是修真界远近闻名的美人,啧啧,死的那会儿可当真是难看呢!
等到我师父渡劫那会儿,本门的人才凋零,只有我一人勉强可以为她护法。天雷也是劈了整整三日,我师父倒是幸运,飞升了。可我被天雷震出来的内伤,足足养了三年才好。”
“你若渡劫,我可以为你护法,定保你渡劫成功。”司铖想了片刻,郑重地允诺。
苏雪桐拢了拢自己的发丝,想起了原主的想法,幽幽地叹了口气,一点都不作假地说:“我师傅飞升那时我便想过,渡什么劫,飞什么升。能活的久点就活的久点,干嘛非得要与天同寿,累不累啊。”
这样的理论,司铖还是头一回听说,新鲜。
听起来像是歪理,可他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但不反驳的话,似乎就不能双修了呢!
这双修的大门才将打开,就得关闭。司铖闭目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忍受。
苏雪桐不知他是个什么心理,沉默了一会儿,嘴贱地问:“哎,你渡过劫吗?”
司铖的眼睛睨了过来,那是一双泛着秋水波澜似的眼睛。
苏雪桐一时有些着迷,被晃了眼睛。
修真界的男女皮相皆好,可司铖不止是皮相好,骨相也俱佳。
平日里出门,他都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使得五官不是那么的立体。
可双修之时,他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与她赤|裸相对。
他的惊艳,一览无余。
苏雪桐愣怔的片刻,不知人怎么就又被他裹挟在了怀里。
她回了神,尽力挣脱:“我刚才不是说了……”
剩下的话,被他的唇舌全数堵了回去。
起初她是不愿意来着,但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后来她不想说。
只记得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的那一刻,恶狠狠地说:“非得让我被劈成焦炭是吧?”
司铖难得有好心情,居然笑出了声音。
而后,他又说了那句:“我不死,你就死不了。”
上回她中招,他好像也是这般说。
上回苏雪桐没懂他话里的含义,这回依旧没有懂。
混乱中,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也罢,活一日,乐一日,这才不算虚度光阴。
——
苏雪桐的戏份很快就拍摄完毕。
郭天撑头,给苏雪桐举行了送别宴席。
那个小兔子精的学习能力还算凑合,居然与其他人融入到了一起。
酒足饭饱,正要分离。
那小兔子精拉了苏雪桐的手,悄声言语:“仙姑,你上回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仙姑该不是也要去寻仙骨?”
苏雪桐:“什么仙骨?”
“难不成仙姑还不知晓?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传,过龙上仙的仙骨可使人一步登天。”
乔薇薇的胆子小,声儿也弱,又拉了把苏雪桐,让她靠的再近一些,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瞒仙姑说,我觉得过龙大仙的仙骨没准儿就在倾省道观,就是我原先掉进的枯井里。我那会儿神识还未全开,只记得井中有森森白骨,吓得我魂飞魄散。再一醒来,我是躺在肥草边。”
苏雪桐淡笑:“你既知那白骨可能是仙骨,为何还要告诉我这些?”
乔薇薇扭捏了一下,“什么事都瞒不过仙姑的眼睛。我是觉着就我这样的体质,能修成人形已是万幸。我根骨薄弱,天资一般,仙骨既然能使人一步登天,其威力一定巨大,我能不能承受还是未知。万一我成仙不成,还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太赔本了。但仙姑不一样,仙姑的侄子更不一样。我也没什么所求,只求仙姑得道以后,别忘了我这只小兔子就成。”
乔薇薇的助理在不远处冲她招了招手。
乔薇薇扭头又冲着苏雪桐嫣然一笑,“仙姑,我告退了。”
说罢,扭着她的水蛇腰走远了。
苏雪桐也上了汽车。
芳姐亲自来接她回去,随口说了句:“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仍旧是气那个乔薇薇抢了她的戏。
苏雪桐摆了手道:“犯不着结怨。”
她瞧了眼闭目养神的司铖,有心想要与他说一说那过龙大仙的仙骨。
可转念一想,司铖的耳目之灵,不可能没有听到。
她闭上了嘴,暗自琢磨,那小兔子精说整个修真界都在寻找,没准儿那个季江潮也在寻找。
现在的修真界,可以改名字了,叫做疯子界得了。
个个都想成仙,整整五百年了,却无一人渡劫成功。
芳姐带着苏雪桐去NL公司转了一圈,公司又招纳了几个新人,成立了一个男团,占用了珍珠女团的训练室。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乖乖地站在苏雪桐的面前,齐声叫师姐。
苏雪桐想起了从前,一时感慨万千。
似乎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芳姐看了看那些男孩,又看了看司铖,小声跟苏雪桐说:“哎,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侄子好像就是这么大,你给他上化肥了嘛,怎么才几个月,成熟度就这么高了。”
苏雪桐心说,这算什么,她是没有遭遇他一个小时就从小婴孩变成少年的刺激。
接下来,芳姐要跟她聊正事。
苏雪桐知道,芳姐要跟她谈未来的发展。
她抬手打断了芳姐即将出口的话,“我的工作安排给珍珠女团的其他成员吧!我最近想歇一歇。”
杀王鼎一的凶手没有找到,季江潮那个乌龟王八蛋也还没有踪影,这就又出了过龙大仙仙骨的事情。
不需要直觉,苏雪桐也知道修真界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她是喜欢世人的生活,可她毕竟是修真界的老祖宗,还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担在肩上。
芳姐诧异了片刻,却没有强求。
这是知道她一向随性,明知强求不来又何必。
从NL公司出来,已临近黄昏。
苏雪桐对着天边不甚瑰丽的夕阳,惆怅无语。
人是这般,避世容易,入世难。
回家之后,苏雪桐在自己的卧室门外悬挂了一个牌子,上书八个大字——心情不佳,双修暂停。
司铖瞥了一眼,盘腿悬起,一丝神识悄无声息地探了出去。
他与过龙的渊源和仇怨,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唯一点,他对过龙的了解,与过龙对他的了解一样,甚是清晰。
过龙那只狡兔三窟的老狐狸,就算有仙骨余世,又怎会让人轻易寻到。
夜,寂静。
司铖的神识一直飘了很远,遍寻不到一丝曾经的熟悉。
——
苏雪桐休整一夜,又是那个看淡世情的老祖宗了。
悲悯无用,伤感也无用,倒不如做点有用的事情。
“司铖,咱们去倾省观瞧一瞧风绵绵的残魂吧!”
才一大早,她围着司铖叽叽喳喳个不停。
“无需去看。”司铖淡淡言语。
苏雪桐不解地朝他看了过去。
司铖又道:“那里没有过龙的仙骨。”
“我不是要寻仙骨。”苏雪桐为自己辩解。
她说过的,并不想成仙。
“可你想散布疑云,引季江潮去。”
司铖一语中的。
苏雪桐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好主意,居然被人一眼道破,她想要翻脸,可顿了片刻,脑子还算清醒地问:“这样不成,对吗?”
大约是不成的。
司铖没有回答,苏雪桐自己想了个大概。
那季江潮对她,可谓是早有预谋,盯在她身边的眼线又可止一个两个。
她以为自己是在给别人下套,说不定,那是别人给她下的套。
苏雪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上了阳台,迎着晨光,打坐。
金色的阳光很均匀地泼洒在她的身上,映衬的她宛如圣洁的仙女。
苏雪桐家的正对面,窗帘紧闭,屋子里并没有人,一个长焦的摄像机却嗡嗡地运转着。
不知道相隔了多少里,电脑中传来了摄像机实时拍摄的画面。
画面里的女人穿着吊带的瑜伽服,举手抬足轻缓,犹如普通的女人在做瑜伽。
可紧紧盯着摄像机的人知道,她在练气。
多么好的一具炉鼎啊!
若是千年前得手,恐怕他早已飞升,哪里会落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先前他灵力旺盛,自己的烈焰真息尚能压制体内的另一股冰寒之气。
可是见鬼了一样,他的灵力如其他人一样,莫名消失了一半,他的真气开始混乱。
身体的一半是烈焰,另一半是冰寒,他每一日过的都犹如在地狱里煎熬。
典籍翻了个遍,却遍寻不到压制的办法。
更找不到封印司铖的办法。
季江潮整个人都隐在了黑暗里,若凑近了去看,他的一半脸焦黑如火烧,另一半脸上则挂满了冰霜。
他的头顶时不时会冒出缥缈的白烟,而他的身体又时不时地不住颤抖。
屋子里响起了门铃的声音,紧跟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被推了进来。
“季总,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和苏雪桐那么说的。可她不肯就范,我也没有办法啊!”
女人因为害怕,嘤嘤嘤哭泣了起来。
季江潮一双阴戾的眼睛探了过去,那女人的耳朵动了一下,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乔薇薇实在是害怕,她不过是一只恰巧修成人形的兔子精。
还以为抱上了金主爸爸的大腿,就能一辈子不发愁了。
哪知道兔子精就是兔子精,与狐狸精的段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才半月,她就被金主爸爸送给了这位季总。
听人说,金主爸爸每隔半个月就会送一个新的女人给他。
乔薇薇被送过来的那天,她的眼睛罩上了一块黑布。
那些人以为她不能视物,她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大床上的情景。
乔薇薇再一次瞧见了那个倾省观中嗲嗲会叫老公的女人,她像一具干尸一样,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再后来,那个季总就发现了她跟普通人不一样。
乔薇薇盘算过的,若是被苏雪桐发现自己是在诓她,她一定会没了身上的兔子皮。
可这位季总要是发了脾气,她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下辈子了。
季江潮拎着兔子精的耳朵,将她提溜到了怀中。
小兔子不停地颤抖,一颗心怦怦怦地快要跳了出去。
“真没有出息。”季江潮如是说。
那些个普通女人不经折腾,不过才三几下就没了人形。
如今也就是这个小妖精堪用上一两回了。
季江潮稍一使力,小妖精又幻化成了人形,哭得梨花带雨。
“解开衣服。”他下了命令。
乔薇薇不敢违抗,颤抖着手,却速度飞快地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妖还是有妖的资本,骨肉匀称,看起来都比那些个普通的女人诱人。
满脑子双修的季江潮忽略了一个问题,才将幻化成人形的小妖,皆有一股子难以忍受的气味。
但眼前的乔薇薇没有,她的味道中隐隐还有仙气。
季江潮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如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
一番云雨,他忍住了迸发,准备吸干小妖精的灵力。
乔薇薇化手为利爪,对准了他的风池穴狠狠地抓了进去。
季江潮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力顷刻间泄进了小妖精的身体里。
怎么会呢?
一个初化成人形的小妖精,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
“是不是司铖……”季江潮至死都没有瞑目。
乔薇薇一把推开了季江潮的身体,躲在桌子的下面抽抽噎噎。
那位大仙给她仙丹的时候告诉她,若想活命,只能拼死一击。
谁…不想活呢!
——
苏雪桐发现,只要一入定,时间就过的飞快。
她入定之前,路两旁的梧桐树,还有些叶子。
等她缓缓睁开眼睛,那些个梧桐树就如同谢了顶,只剩下光丫丫的树枝。
她入定的这些时间,司铖也在入定。
而她都已经醒来了,司铖还在入定。
而且入定的方式越来越炫酷,从盘膝而坐,再到悬于半空,如今已经是倒挂,犹如蝙蝠。
苏雪桐几次从他的头顶下走过,他都无知无觉。
她故意打开了电视机,可依旧无济于事。
苏雪桐出了趟超市,买回了锅碗瓢勺,以及新鲜食材无数。
她在厨房里敲的乒乒乓乓,几次探头去看,那人还是如吊灯一样,像是紧紧嵌进了屋顶。
苏雪桐实在是气闷,洗好的生姜放在了菜板上,拍的啪啪作响。
她入定约有十日,十日不吃不喝,她准备学普通人那般给自己熬个鸡汤,补一补气。
倒是还想做点其他的,她琢磨着自己并不会。
尤其想喝鱼汤,可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做不好。
司铖一直在虚空中翻行,翻了五座大山,正往第六座山攀爬的时候,那个过龙居然还敢入他梦来。
过龙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原先并不茂盛的头发,只余了几根还趴在头顶。
“师尊!”过龙冲他行礼。
司铖斜倪了过去,冷笑:“过龙上仙折煞我也!”
“师尊可是还在生我的气?”过龙没敢抬头,低不可闻地叹息,“师尊,形势难为人,过龙居人位下,实乃万不得已。自知无颜再见师尊,只是……”
“说的倒是好听,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仙呢?为了手中的权柄!”司铖打断了他,一双剔透的眼睛朝他望了过去,又道:“过龙,都说仙不易老,你看,才多少年过去,你已经老态龙钟了。方才远远的看见你,我还只当是月下老人。若成仙是你这般,那么成仙何意!”
过龙:“师尊,我……”
司铖再一次打断了他:“罢了,你现下如何,与我没有关系。可是那人差你来问我何时归位?”
过龙不敢隐瞒,拱手道:“正是。”
“你且去告知他,这世上,无论天上还是地下,仙也好,魔也罢,都再无泽楚之位了。”
司铖仰着头看这茫茫的虚空,一挥袖子,“去吧,以后再不得入我三千虚空,否则……”
“师尊……”过龙似还有话要说,忽地一阵狂风卷起。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在银河之巅,满眼的璀璨浮华,却不由引人叹息。
世人都道修仙好。
真好,假好,连上仙也说不清。
苏雪桐将乌鸡炖上,便关起门打起了游戏。
不知是不是游戏太过无聊,她打了个哈欠,竟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睛时,瞧见了站在山巅的司铖。
她环顾四周,只见这里虚无一片,唯有几座巍峨的大山。
她朝山巅呼喊:“司铖!”
烈烈的风带去了她的声音,司铖从山巅而来,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身旁。
“这是哪里?”
苏雪桐好奇地问。
司铖:“三千虚空。”
苏雪桐倒抽一口气。
虚空,那不是上仙才能达到的境界。
三千虚空的话……
那这位上仙的能力已与天帝可以比拟。
“司铖,你到底是谁?”苏雪桐瞪大了眼睛,很认真地询问这个问题。
司铖并不回答,而是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轻盈地飞起。
他带着她越过了山巅,映入眼帘的景色犹如世外桃源,一树一树的粉红桃花,灿烂无比。
她闻见了花香,还听见了鸟语,忍不住深呼吸,“司铖,你……闻到鸡汤的味道了吗?”
“鸡汤?”司铖不解其意。
苏雪桐大叫了起来,“完了完了,我的鸡汤肯定冒出来了。”
两个人同时从三千虚空中回来。
一个扔下了手机,匆匆跑进厨房。
另一个从天花板上翻转下来,跟了进去。
炉子上的鸡汤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放盐了没有?”苏雪桐很突兀地询问。
她自己也不确定,用汤勺盛出了一点,递到了司铖的嘴边,“你尝尝!”
“为什么是我尝?”
司铖拧了拧眉,很是嫌弃。
“因为我下毒了呀!要毒死你!”苏雪桐气的哇哇大叫。
司铖勉为其难地尝了一点,脸色突然就变黑了,直直地挺倒在地,“有……毒!”
苏雪桐气急反笑,踢了他一脚,“起来,老祖宗我吃饱了撑得才会下毒害你。”
正说笑间,灵鸽将于阳台之上。
苏雪桐关火,走了过去。
这是她入世之后收到的第二封讣告——季江潮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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