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施栩瑾刚出了凤泉宫,没走几步,就远远看见小径转弯处站着一个女人,他眼睛一瞪,顿时鼓起小脸,急忙对抬着銮驾的宫人吩咐:“快快快!绕道!千万不要让公主看到朕!”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瑾儿!”

    施栩瑾脸色一僵,銮驾此时也停了下来,他有些泄气,看向站在銮驾旁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秀眉弯弯,温婉着笑容看着他。

    可是,看着她这副样子,施栩瑾的小脸却是皱在一起,他严肃起脸,假然厉声道:“皇姐,你见到朕,理应行礼,你往日的规矩呢?”

    他可不想和她多说话,不然,不超过三句,她又要长篇大论,母后这不好,那不好,都是利用他云云。施栩瑾批了撇嘴,母后对他如何,他难道不比她这个外人清楚?

    施念双嘴角的笑一僵,又很快恢复自然,她弯下身子:“参见皇上。”

    “你有什么事?”他左顾右盼,只想着尽快摆脱她。

    他的想法太过明显,施念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不过只是想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他何必避自己如猛兽,她压下自己的心思,笑着说道:

    “皇姐有件事想和你说……”

    施栩瑾知道她想说什么,定是和母后有关,他一想到刚刚母后还让自己和她好好相处,心中越发为母后不平,连忙打断她:

    “朕御书房还有事,皇姐若是有事,就去找母后吧,这后宫的事情理应都是由母后说的算的。”

    施念双的神色一变,刚要开口叫住他,就听见他让宫人启程回宫的声音,看着长长的銮驾远去,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扯烂,她回头,愤恨地看了一眼凤泉宫的方向。

    施栩瑾不过是去了那个女人那儿一趟,对她的态度就越发不满,若说那个女人没有在其中做手脚,她才不信。

    施念双一想到父皇死后,他的公公对自己说的,父皇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害死的,她就对洛染恨到骨子里,谋害皇室,扶持幼帝,把持朝政,哪一个是女子该做的事情,这般离经叛道,定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更何况,她听说,安王府送了府中的庶子进宫来,还能是做什么?父皇不过去世一年不到,她就这般寂寞难耐吗!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自食其果!

    施念双突然皱了皱眉头,看着从凤泉宫走出来的人,是福公公,可是他身后跟着的男子是谁?

    不会就是那个安王府的庶子吧?

    施念双的脸色微青,她原以为洛染就算再大胆,这些事情也应该小心翼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地放在明面上!她这是彻彻底底打了他们皇室的脸!

    福公公领着萧琛走近,就看见长公主面色不好地站在那里,自家娘娘虽不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可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知道,自己娘娘是不喜长公主的,既如此,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不会对长公主有好脸色,只是表面情谊还是要做到位。

    敷衍地服了服身子,尖细着声音说道:“奴才参见长公主!”

    施念双却似看不见他一样,只紧紧盯着萧琛,萧琛在远处就看见她了,这个时候低着头,他想起了刚刚太后和皇上的对话,尤其是太后不明的语气,便也没了心情去应付打量她。

    随着福公公,微微弯下腰,沉声道:“参见长公主。”

    施念双看着他,突然开口:“你抬起头来!”

    萧琛神色微动,突然又忆起适才太后娘娘与他说话,第一句也像这般,只是,萧琛心中微冷,他进宫是为了伺候太后娘娘,她如何,自己也该忍着,而长公主?

    不过看似身份高贵而已,若是太后娘娘不愿陪她玩了,她的身份又能比自己高贵多少?

    心中再如何想,福公公在一旁看着,他也依旧是微微抬起头,余光瞥见她眼中微微的惊艳,他的心中却并无一丝喜意,反升起暴戾,若是可以,谁又愿意以一男子之躯委身于人之下?

    施念双眼中的惊艳也不过就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之前那抹厌恶,只是这时的神色多多少少有些浅淡,或者说是掩饰、恼羞成怒,她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看着一个男子的模样,居然会产生惊艳,甚至微微呆愣。

    “你就是安王府的那个庶子?”

    她问得丝毫不客气,可是萧琛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不愿管他,可是他们凤泉宫的人,何时需要别人来过问?

    他一脸假笑着站起身子,也不管施念双还没有叫他起来,上前一步说道:“长公主,太后娘娘吩咐奴才将萧公子带到住处,还要很快回去伺候呢。这时间也不早了,奴才等人就先行告退了。”

    施念双微怒:“本公主问你们话呢!什么时候让你们走了?”

    福公公跟着洛染,将洛染的那分高傲和漫不经心学了个七八分像,当下甩了甩浮尘,讽笑道:“长公主,耽误了娘娘交代下来的事情,您可担待不起!”

    施念双脸色一僵,愤愤然瞪向福公公,却又不敢真的将他怎么样,平息了怒火,她又想到什么,神色一变,惊道:

    “你刚刚说,她让你给这人安排住处?他住哪儿?”

    对于施念双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福公公没有看在眼里:“自是离凤泉宫近的宫殿。”

    说了这一句,他又停下来,似要她看得更清楚,伸手一指,说道:“锦宁宫。”

    施念双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她疯了!”

    这锦宁宫,不是别的,是先皇后殁了之后,长公主的养母林妃的住处,不过林妃早在三年前病逝,至于为何病逝,这后宫中,又哪有那么多能说清的事。

    不过,这林妃生前仗着自己膝下有个皇子,再加上抚养长公主,处处与洛染对着干,先帝因着某些原因,又处处帮着林妃,谁知,最后,林妃和先帝先后病逝,就连林妃所育的三皇子,也紧跟着丧命。

    至于长公主为何如此仇视洛染,谁又知其中会不会有林妃的缘故。

    萧琛虽不解施念双为何这般生气,却也知道定是太后娘娘又戳到她心坎上了。

    福公公脸色一冷,声音微凉:“长公主慎言!肆意辱骂太后,可是重罪!”

    施念双颤着唇瓣,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她内心深处是害怕洛染的,那日,三皇兄就那样活生生地死在自己眼前,全因她一句,三皇子违抗先帝遗诏。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在铲除异己,除了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

    那日的场景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的脸色微微煞白,眼睁睁看着福公公带着萧琛离开,却不敢再阻拦。

    她气得眼眶发红,只恨自己没用!

    母后的位置被她抢了去,亲弟弟视她为生母,父皇因她去世,如今,就连养母的宫殿都只能随她摆布,赐给一个低贱的男宠!

    走了两步,萧琛突然回头看了施念双一眼,施念双看见,微微一愣,随后又厌恶看回去,萧琛眸色微凉,转过来,瞧了一眼身边的福公公,似是不经意间随口问道:

    “这锦宁宫是何处?为何长公主这般神色?”

    福公公斜了他一眼:“伺候好太后娘娘,才是你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萧琛袖中的手一紧,不再追问,只低应了声。

    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福公公才回到凤泉宫。

    而这个时候,洛染却是坐在书房里,看着今日朝臣送上来的奏折,她哥哥虽是大将军,却是不爱看这些,不然当初的洛染也不会自己垂帘听政。

    看着福公公进来,洛染将手中的事情一放,扶着宫人的手,慢慢站起来,向外走去,一边问道:“安排好了?”

    福公公走过去,扶住她一侧的手臂,低着头说道:“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刚刚,奴才遇见长公主了。”

    福公公扶着她斜靠在软榻上,才看见她慢慢扯开一抹笑,笑得散漫:“她可是气着了?”

    福公公低跪下身子,小意地贴近洛染的手臂,他是洛余送进宫的,在先帝尚未去世之前,就已经进宫了,他侧过头,眼神明亮地看着洛染:“娘娘明智,只是她再气、再怨,却也只能忍着。”

    洛染的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轻佻、尚且漫不经心,可是小福子却是脸色发红,眼神越发亮,太后娘娘因着先帝,并不是很喜男女之间的事情,这般动作更是少有。

    所以今日洛染要见萧琛的时候,他是惊讶的,他原以为,太后娘娘并不会记得他。

    想到这里,小福子心中有些酸意,他的手指悄悄攀上洛染的手腕,顺着她细腻的手臂,试探性地轻轻滑下,洛染尚未有动作,小福子的指尖就已经轻颤,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洛染,见她神色未有变化。

    小福子抿了抿唇瓣,宫人都守在殿外,他轻轻解开束着自己的腰带,将外衫褪去,小心翼翼地贴着洛染,涩意将他脸色涨得通红,他不敢再有动弹,只好小声地唤了一声:

    “娘娘……”

    他有些害怕,萧琛的长相的确比他过甚,他不过是将军派人□□好,送给娘娘赏玩的玩意,虽萧琛也不过如此,可是,今日娘娘的态度,到底是让他觉得有些紧张担忧。

    他一直都知道,娘娘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总不会只有他一人,他虽已接受了事实,不会对此不满,却也怕娘娘腻了他。

    似是感到他所想,洛染终于侧过脸,勾了勾唇角,声音中带着一些浅笑,逗弄他:“在想什么?”

    却也似在安抚。

    至少,小福子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去了一半。

    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心中的事说出来坏了气氛,他小着声音,似怕惊扰到什么,十分温顺,不是萧琛那种装出来的,而是十分地自然而然,却也带着些心思:

    “奴才在想,该怎么讨娘娘欢心。”

    这一句话,他说得声音极小,似有些涩意,屋内渐渐染上暧昧,他的脸色越发红,似是被火灼热,紧紧盯着洛染,咬着唇,指尖颤颤巍巍地移到她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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