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百林笑了下,“金叶商业的股东?小葛这是要吃上门饭?”
葛笠谈笑风生,“可能宋总还不知道,篁篁是我下手抢的。要是再没点聘礼,我家老丈人是不会答应的。”
宋百林的脸僵了下,“什么意思?”
葛笠慢慢悠悠的说,“前些日子,金叶商业发公告,指控我家老丈人侵占公司资产。消息发出后,金叶商业股份重挫,把篁篁吓坏了。于是我买了金叶商业4.99%的股份,送去当聘礼。说来我还得感谢当时的主谋者,不知这其中有没有宋总的功劳?”
宋百林勉强笑道,“小葛说什么话?怎么会是我?我和明璋是什么交情,是不是?”
叶篁篁眼见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还能笑得出来,心想,这只老狐狸可真能装。谁都知道那个公告是他操纵发出来的,他还装不知道。
葛笠依旧一派风轻,“不管是谁吧,我都挺感谢他。如果没有那次危机,篁篁也不会松口嫁给我。我家老丈人更大方,又把他名下股份的5%当作篁篁的嫁妆送给了我,我虽然不好意思,但毕竟是篁篁的嫁妆,却之不恭,也不能不要。”
宋百林沉了沉气才说,“那好、那好,虽然明璋手里的那部分还被质押着、不能动,但好歹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哈哈。”
叶篁篁一幅刚想起来的样子,“宋叔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爸的股份已经被解质押了。张谨说,咱们是上市公司,还需要公告,让我特别和您说一下,这是他让我带回来的材料。”
宋百林接过,一页一页的仔细看了,脸上的肌肉有些许的颤动。等他把头抬起来时,除了脸有些黄,已经恢复了正常,“篁篁,这可真是太惊喜了。前些日子咱们还为这件事发愁,果然吉人自有天相,这就解开了,你们从哪里搞的门路啊?”
叶篁篁抱着葛笠的胳膊,一脸的甜笑,“我家老公呗。”她感觉汗毛噌噌的竖了起来,舌头都要被闪着了。
宋百林意外的看了眼葛笠,“小葛?”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下他,“小葛看着有些眼熟啊。”
葛笠微微笑,并不回避,“宋总看着眼熟是应该,我在篁篁的婚礼上出现过。”
宋百林似乎恍然大悟,“哦,你是那个——”他没有说下去。
叶篁篁浑身僵硬,虽然这一路上,她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停的自我劝说,宋百林他们一定会拿这一点来攻击她,也会有很多人说很难听的话,但这既然是她的选择,她不能后退。但当真的被提起来时,她还是觉得难堪。嫁给一个强`奸犯,还是被自己以前执意送进监狱的强`奸犯。她这一辈子,怎么抬头做人?
葛笠伸手揽住她的腰。叶篁篁本来离他有一点距离,让他这么一揽,有点小趔趄的扑在他身边。在外人看来,这个动作带了一点强势的裹挟,“男人有时做事会不择手段,目标越明确,越是如此。女人和生意一样,先下手为强,先抢了再说。对吧,宋总?”
宋百林笑,“这个我可不敢苟同。”
“那好吧,被宋总知道我是这样的,见笑见笑。”葛笠带着笑,满口的谦恭,“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不好的,被我看中的东西,就不想让他逃掉。”
叶篁篁努了下嘴,“哼,就你牛。”
宋百林打着哈哈,“篁篁这小性子,你能收服也不容易。哈哈哈。”
葛笠揽着叶篁篁随宋百林往电梯走,“果然还是你了解她。我挨了她多少骂,才终于得到她一个点头。”
三个人上了电梯,叶篁篁问,“还没问宋叔叔这是从哪儿回来?”
“能从哪儿来?还不是下去看看?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去看看一线职工。”
商业企业越到节日越忙,以前叶明璋每年都会在过节前去各商场看看。今年宋百林拿自己当金叶商业的主人,当然就越俎代庖了。
叶篁篁哦了声,“韩总和秦总没和您一起去?”
“韩总回香港了。可晖休假去了。大过节的,能走都让他们走,有我自己也就够了。”
叶篁篁甜甜的说,“这本来应该是我爸的工作,宋叔叔替我去了,真是不好意思。那这样,一会儿我和葛笠再挨层给大家拜个年。”
他们本在同一楼层办公,出了电梯,各自又欢声笑语的道别了下才分开。叶篁篁回头看宋百林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她推开葛笠,“行了,没人看了。”
葛笠适时撒手,“上次是韩动,这次是宋百林,当着他们的面,你还真有点夫唱妇随、心心相印的架势,只是过了河就拆桥。”
“那也比不上你会演,我都快被感动了。”
她推门进了办公室,鲁丹阳见她来,站起来叫了声叶总,眼光扫过后面跟着的葛笠,马上又正了回来。
叶篁篁有点意外,“你怎么还在?”
鲁丹阳回答的中规中矩,“行政部昨天发了通知,是明天开始放假。”
叶篁篁哦了声,脱了大衣准备出去,葛笠拿了包糖丢给鲁丹阳,“你家叶总的结婚喜糖。”
叶篁篁听着身后的恭喜声,心想,今天一过,整个楼都会知道她结婚了,悲伤、茫然一齐涌了上来。
他们没有坐电梯,沿着消防通道一层一层的走,她在前,他在后,一层一层的贺新年、介绍、发喜糖。遇之所及,哪里都是道喜声和欢笑声,哪里都谦恭的叫着“叶总”“葛总”,似乎风平浪静,从来没有那些尔虞我诈。
下到一楼,推开消防隔离门,大堂里金碧辉煌的水晶灯霎时把世界照的一片光亮。临近新年,大堂里挂起了一排红灯笼。隔着幕墙玻璃,还能看到五彩的装饰灯泡,与光线不足的消防通道相对比,天壤之别。
叶篁篁一手扶着消防隔离门,站在阴阳中间。如此,这个决定做的是对的吗?
他们终于坐进了车,叶篁篁舒了口气,葛笠扔过来一包东西,“你的。”
叶篁篁抓起来,原来是“道具”。她在手里掂了下,“你还真细心,让徐行准备的吧?”
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她问,“今天宋百林……”
他打断,“今天你我新婚,陪你来巡视疆土是给你面子,其他的事不谈。”
她嗤了一声,“说的真像那么回事儿。”
“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是真理。今天发了有上百盒的糖,我是你相亲相爱的老公这件事也重复了上百遍。再接再厉,总有一天可以以假乱真。”他拐上大路,“去你的住处搬东西?”
叶篁篁正靠着车壁想心事,一时没回过神来,“搬什么东西?”
“你晚上想裸睡?还是白天想裸着在屋里闲逛?”
叶篁篁皱眉,“你嘴里除了下流,是不是就没别的了?”
他目视前方,自如的开着车,“你要是想在车里动手下流,我也没意见。”
她的小公寓里乱七八糟,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她全程没好意思抬头,他在盛满面巾纸的垃圾筒前站下,拿脚轻轻踢了踢,又踱到另外的地方。
叶篁篁受不了他像个主人一样的闲逛,往箱子里胡乱塞了点东西,“好了,走吧。”
他看着那小小的箱子,“年后再来也可以,准备点薄衣服。”
“干什么?”
“蜜月。”
她的脸倏的又红了,眼睛躲躲闪闪的不看他,“什么蜜月?”
“蜜月就是蜜月,就是新婚夫妇都有的蜜月。”
叶篁篁的心忽然涌进了一种情绪。她想说,我们有没有必要装的这么像?但终究还是没说。
他载着她,穿过薄暮,驶在万家灯火中。
“会做饭吗?”他问。
她干脆的回答,“不会。”
他扭头,“叶篁篁,骗我要付出代价。”
她想起他说的,“你不是也说我是大小姐了吗?大小姐哪儿有会做饭的?”
他哼了一声,“大小姐是准备去当贤妻良母的,哪儿有不会做饭的?”他又看着她,“会不会做?会做的话,我今晚让你两回。”
她当然听得懂两回是什么意思,脸红到耳根,口里念念,“流氓。”
他打了下方向盘,“对了,没买隔离橡胶。”
她一时没听懂,“隔离橡胶是什么?”
他坏坏的凑了过来,“就是会在你那里摩来擦去的东西。”
她向来是勤于思考的好学生,摩来擦去的东西?“它怎么会是橡胶?难道你要买的是——”她说完就后悔了。
他一脸促狭,“要买的是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按磨棒?想法还挺多。”
她又气又羞,拿拳捶他,“谁喜欢那个了?”
他哈哈笑,“你放心,你喜欢我也不会让你用的。我的还没地方放,怎么可能轮得到它。”他又是一脸坏笑,“所以,我买的只是它外面穿的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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