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偎又相依。
“你告诉我,”他低声说,“为什么就那么相信我?你把我抛出去你就安全了,可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别说你是甘心受骗,我不信。”
“因为我总不相信,你当着那么多人做的承诺会是假的。和宋百林争董事局主席的那次股东大会,你的举动很让我意外,你的话句句都在我心上。既然我答应嫁了你,你没说离,我怎么好说弃?”
他紧紧扣住她的手,“傻瓜,其实我当时已经准备好了后路,你把我供出去也不要紧,谁让你死撑?”
她还装嘴硬,“因为你是我丈夫嘛。”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好半天才说,“叶篁篁,我向你坦白,那次会上的求婚,也是我事先计划的结果。因为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我想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拿到你一份当众做出的、不易反悔的承诺。”
他控制不了所有的人、事、物,但他能因势利导。
他有多少空门,对方手里有多少牌,他知道的很清楚。在他所碰到的人中,韩动和宋百林连对手的级别都算不上。他当然猜得出来他们会向他哪里进攻,趁势而为,再好不过。
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要她一份承诺。她果然给了。他原以为这是他的胜利,但在面对她的坦然时,他觉得有点羞愧。
屋里静默了很久,叶篁篁轻轻笑了下,“葛笠,和你在一起,真需要勇气,时不时的会被你算计。”
他扣着她的手丝毫不肯放松,“可是,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葛太太。从结婚前你去找我的那次,到我们登记结婚,到我看见你站在厨房做饭,以及后面的点点滴滴,都让我越来越清晰的明白,你是我想要的葛太太。”
少年失家,整个青少年生涯全用在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他在波谲云诡中走过来,经历过真实的枪林弹雨,看到血流如麻,孙仰泽早说他需要一个家。只不过,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她的笑缓解了他的紧张,“是不是没有家是很难过的事情?”
他松了口气。以他的聪明,当然明白她是故意缓和紧张,“当然啦。当爷爷告诉我父母都阵亡了的时候,他怕我受不了。在他们的葬礼上,我就发誓,从此绝不再掉一滴眼泪。一个人掉泪又太惨,也没有可对着人撒娇掉泪的对象。”
她拍了拍他,“那你对着我撒娇吧,说说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能撒娇是吧?那我今天不想说了,我累了,我要你帮我洗澡,然后睡觉。”
她看着他傲娇的样子,噗哧笑了,“还真是给你三分阳光就灿烂。”
“好不好嘛?”他的尾音还真是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让她想起来在电话里缠着让她来看他的那一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
“不行,”她硬着头皮说,“伤口会进水。”
他理直气壮的控诉,“你不会小心点儿?”
“我……”
他的口气又软了下来,“伤口在胸口,你小心点儿,就没事了,好不好嘛,我已经很长时间只是擦澡了。”
叶篁篁仍旧是犹豫,葛笠继续游说,“我为了你守身如玉,不要女看护,我这么帅,谁知会不会有个趁机沾便宜的。照顾我的都是男人。可如果和男人裸裎相对,又好像有点搞基的意思。我平日基本就是自己擦擦,后背什么的都擦不到,好容易你来了,你还不帮我?”
叶篁篁没撑住,“葛笠,你这张嘴啊,真是。”
他也笑了。
“为了洗个澡,你也是豁出去连脸都不要了。”叶篁篁笑骂着,到底还是扶他去了浴室。葛笠得意的说,“为了骗老婆上钩,还要脸干什么?”惹得叶篁篁又是一阵笑。
到了浴室门口,她让他等会儿,铺了防滑垫,才扶着他进来。他笑,“感觉我跟着老头子似的。”
“不是老头子,是个巨婴宝宝。”
他应声伸开胳膊,“那你帮宝宝脱衣服吧。”
室内热气氤氲。他看着在胸口帮他解扣子的她,热气让她的脸红扑扑的,水汽显得她的皮肤润润的,很想咬一口。
“我不想老。”他说。
她小心的帮他褪掉上衣,“为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再转回到他身前时就又问了遍,他狡黠地说,“你先干活,我一会儿告诉你。”
脱了上身,她有点犯难了,“你的胳膊也没坏,自己脱吧。”
他抓住有逃跑迹象的她,“怎么当人媳妇的?”
“你能自己脱。”
“不能。”他振振有词,“脱它要弯腰,弯腰会扯得伤口疼。”
“怎么会弯腰呢?”
“不信你试试。”
她白了他一眼,想像了下,好像还真是,会有弯腰屈膝的动作。
“你不要难为情啦,你又不是没脱过。”
“我什么时候脱过?”
“那次我抱着你,你还用脚脱了呢。”
她想起是他在股东大会上公开表白的那天,脸顿时羞的发红,他故意语气微酸的说,“可惜今天抱不动你了。”
他语气里的酸激励了她,“没事啦,有我帮你。”
她上前,两手扶在他腰上,正遇他亮晶晶的眼神,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她偏过头,才要行动,他的手也扶在她腰上,“你干嘛?”
“怕你一会儿摔着我。”
“就脱个短裤。”
“安全起见,有备无患。”
短裤这东西,面对面的站着脱,还真需要点技巧,尤其对方直挺挺的站着时更是如此。男人肌肉有张力,皮肤光滑,她心里发慌,打算速战速决,居然扯偏了,一回头,刚好漏出半面江山,她的脸顿时红的像要能滴下水。用力扯了下高的那边儿,略见原上荒草。她赶紧又把头转过去,凭着手下的力量再往下拽,居然不像预想的那样应声落地。她只好又回过头来,飞快的扫了一眼那卡住的地方。他还非作恶地说,“你别把它拽坏了。”
她的脖子都红了。
“还有,你得弯弯腰,就它一下,否则,扯不下来。”
叶篁篁有点后悔,刚才就不应该面对面站着。他一扶她的腰,她就彻底忘了还可以站在他身后的事。
才一犹豫,他就催促,“快点儿,别浪费水,一直流着呢。”
叶篁篁无法,只好再试,那里就是卡住了。他提醒她,“你扯得它有些疼,你得用手把它掏出来。”
叶篁篁有些气恼,“葛笠,你是不是故意的?”
葛笠一脸无辜,满口控诉的架势,“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连澡都不给我洗?”
“你少给我装,你自己明明能掏。”
“我怎么能掏了?”
“不能掏你怎么上厕所?”
他哈哈大笑,“叶篁篁,你还知道男人怎么上厕所?”
叶篁篁扬拳比划了下,“你再给我贫嘴,试试我怎么收拾你。”
“你怎么收拾我?”
“我……”
“好好,我现在伤着,不能得罪你。那这样好不好,我来掏,你来脱,怎么样?”
叶篁篁觉得好像还行,就答应了。
他当着她的面把手伸进去,居然前后动了两下,叶篁篁大叫,“你干什么?”
“做准备啊。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
叶篁篁不想和你这流氓说话,她心一横,上前扶住两边往下拽,他忽地把它掏出来,活蹦乱跳,把她吓了一跳。
“大弟弟和你打招呼。”他含笑。
叶篁篁忍着羞,装作没看见,弯腰帮他把短裤褪下来,扶他进了浴缸。他坐下,水刚漫到腰,还比较理想。
“去搬把椅子,一会儿累了我要坐着休息下。”
她照办了,然后拿毛巾带了水,往他身上扑,他发出舒服的喟叹。她又拿了澡花,打上沐浴液,替他刷着背。
“叶篁篁,替我洗头吧?”
“不洗,不敢让你屈着胸口,等明天你躺着我再给你洗。”
“干洗,少用点水。”
“洗不干净。”
“我头发少,没问题的,哪儿有洗澡不洗头的。”
她没办法,拿毛巾蘸湿他的头发,倒了洗发水,揉出泡沫,替他抓着头皮。他很舒服的样子,鼻子哼哼,一开始叶篁篁还没觉得什么,过了会儿忽然有点心里乱,她舔了下嘴唇,手指才要离开,他说,“再给我按按。”
“洗好了。”
“再按按,没见过泰式洗头?这么久,一直很紧张,正好放松下。”
她于心不忍,又照办了。
“还有脖子和肩。”
她一直站在浴缸外,本来就有些偏,他再发号这种施令,她就有点凑不上劲。他适时建议,“要不你进来?”
他伸长腿坐在浴缸里,也没有让他横过来的可能。
她只好进去了,弯着腰,灯光照在男人的身体上,他身上的水反着灯光,晃得她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手上一下没捏住,一打滑,她往前一扑,吓得她一身冷汗,膝上一软,跪在水里,紧张的问,“没弄疼你的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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