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尤鹏煊见到面容艳丽女子,嘴角带着玩味地笑, “你居然没有出城是怎么瞒过人, 你兄长也能纵着你胡来”
北胡三公主眼角微挑, 像是对他小看不满,却因生得明艳, 一个细微动作都带着风情,反倒更娇媚了。
“大将军都见到我了,这些话问了有意义吗按照你们汉人话, 这叫多此一举”
尤鹏煊看着她这个傲慢态度,嘴里啧地一声“如今是三公主要找我合作,我多问两句叫谨慎,三公主你别忘记了, 你是外邦人, 即便怀着皇嗣,也改变不了身份。”
三公主脸色就变得难看, 带着恨意看着面前高大男人。
“我是外邦人但这也不是你就能看小我缘由如今你不就要靠着我这外邦人来夺权”
夺权二字异常刺耳,尤鹏煊皱了皱眉。
很快,他就笑了,笑声有些古怪“嗯三公主说得是。既然三公主能留下,看来二王子那里也做好准备了。”
三公主抬了抬下巴, 算是默认。
他眸光幽幽,又道“既然从现在开始, 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往后你在赵国, 也需要我扶持, 所以就在我府上住下吧,有事好及时商议。不然单凭一个肚皮,稳不住大臣,何况我们陛下快要回朝了我们准备时间并不多。”
“好。”三公主在考虑片刻后,点头应允。
她今日露面,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就进了大将军府。
尤夫人听闻府里来了名舞姬,被丈夫安排到偏院了,还让侍卫把守,说是给贵人准备。
她犹豫了片刻,去见丈夫。
“可要添人伺候或者需要什么特别照拂”
尤夫人是出了名贤惠,尤鹏煊对她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凝重地说“不必,让家里人都不要靠近,省得到时献上去,出麻烦。”
“那么重要”
妇人喃喃一句,见他面色不虞,贴心地不多问,让人给他张罗吃食。
尤鹏煊就问了句“焕儿他们呢”
“练武场呢,阿琴在边上给他们加油,刚刚还让厨下送吃过去,估计是该休息了。”
“让他们近来别出府,就在家里好生呆着。”
尤夫人总感觉丈夫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免不得心里有了担忧,走到他身后,帮他揉着胳膊道“郎君朝务忙,却也要注意身体,焕儿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你这爹爹教导,这个家都离不开郎君。”
一只手掌就搭在妇人手上,男人坚定地回道“你放心,我万事都会先念着你们母子。焕儿马上就该娶媳妇了,我还盼着抱孙呢。”
尤夫人安心笑了。
赵晋回洛城消息并没有让大肆宣扬,只是给连云去了信。
连云收到信后,亦保持着沉默,连太尉都瞒着。
国君行踪,知道人越少,反倒越安全。卫副将带队,顶多就是会让人误会赵乐君在调兵。
等到了洛城附近,一切也就安稳了。
连云把信读过后直接就烧个干净。
府里下人过来,说是老夫人寻他,让他到跟前去一趟。
他站起身,余光扫到案上那个特意打造面具,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拿起来。就那么让烧伤赤裸裸穿过游廊。
府里女使见到他都纷纷低头退一边。
以前这些女孩子见到他都是面红耳赤,如今却是一脸惶恐,低着头,连眼珠子都不敢多转一下。
连云对她们态度视若不见,来到老人住处。
“祖母找孙儿。”
他拱手一礼,神色淡然,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连老夫人心疼看着身姿依旧出色孙儿,在他抬头时候,眼下方那块伤势让她更是心头抽痛。
“三郎快坐,我怎么听说你昨夜又是一晚未宿,你差事再繁重,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
老人边说边叹气。
连云依言坐下,理了理袖袍道“叫祖母担忧了,只是长公主看重,想把一些要事,在她回来前尽力完成。”
长公主三字刺了老人一下,想起当年连家决定,神色悻悻道“长公主看重是说明我们三郎优秀,但也不能这么使唤人。而且你二哥马上也当爹了,唯独你还一个人,如今又”
她看了眼他眼下伤。
“你好歹是因为救圣上伤,伤还是这要紧地方,更有碍你亲事了。难道长公主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先前听说长公主跟那个楚弈和离了,到现在两人也没有复婚。
她说出这话,其实心里也难堪。
当年是他们不想受拖累,生生分开了两人,如今孙儿受了这样伤,她心里琢磨再三,觉得是不是两人还能有希望。
毕竟救下是她兄弟。
没有她孙儿,赵国国君之位就换人当了。
连云哪里没有听懂老人话,忽地就笑了,笑声愉悦。
反倒让老人愣在哪里。
“三郎笑什么”
“笑可笑,祖母难道不觉得可笑”他凤眼高扬看向老人,尖尖眼角如同是锐利刀锋,“当年你们不经我同意,就退了亲,如今却又觉得我们连家该再去寻回人家是我父亲与您提议”
“祖母,您帮孙儿给他带一句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我们连家这只癞蛤蟆盯着人,别再把丑陋嘴脸露出来了,平白让人觉得恶心”
“三、三郎”
老夫人被孙儿这样锐利话刺得心肝都在发颤。
连云已经站了起来,连告退都没有说,拂袖离开。
在快走回自己住处时候,突然脚步一转,径直出了府。
这个家恶臭得让他窒息,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再呆着
可是策马出了府,他就发现自己又无处可去,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来到牡丹园。
他看着紧闭园门,翻身下马,把马绑好,提气轻轻松松攀过本就不高院墙。
他走到小时候常跟赵乐君玩耍湖边。
碧波依旧,佳人却不在。
他就那么定定站在湖边许久。
等离开时候,湖面仿佛是碎金揉进了湖里,霞光笼罩着整个洛城。
他身披傍晚凉风,一路进了宫,准备这些天都在尚书台呆着。
不想才到皇城,他亲信追了过来,送上一封信。
他低头看到标记,快速拆开,神色变得凝重。
连云二话不说,回到自己在尚书台里班房,磨墨提笔,第一时间给姬老太爷去了封信。
就当他吩咐人把信快马加鞭送出去之际,一个他出乎预料人,给他带来另外一个出乎意料消息。
经过三日休息,魏冲已经能够不用人辅助下地走路了。
赵乐君这几日无事都会过来探望,当然楚弈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今日见到魏冲都能自己在院子里转个七八圈,嚯了一声,像是给他喝彩一样“魏公子恢复不错。”随后话音一转,朝赵乐君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魏冲此时突然就摔了,重重坐在地上,吓得女使上前扶他,还连声问绷到伤口了吗。
楚弈“”这真是贱人
两人这种暗斗,赵乐君已经见怪不怪了,面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站起身走过去关切几句。让女使快扶回去歇着。
魏冲边往里走,边叹气“让嘉宁见笑了,不中用啊。”
“你这是伤了,等痊愈了,自然健步如飞。”
赵乐君浅浅笑着,眼里都是真诚。
楚弈就发现,不管是连云还是魏冲,其实都玩儿不过一个赵乐君。
他们都跟猴似。
他在心里一通鄙夷,魏冲坐下后就开始跟赵乐君说起稻谷事情“你不是准备买种子让各军自己开荒南边这里雨水充足,可以试试稻谷,我让他们到时候留出一些秧苗。”
“暂且先不劳烦了。”赵乐君却是拒绝了,“你们如今其实粮食也不够,哪里能让再分出来。而且我准备让他们先种易养活收成量高,稻谷如今都还不熟悉,万一糟蹋了,那才叫罪过。”
魏冲默了默,下刻也不强求,露出个理解地笑“那就让我们再多观察,等有把握了,再同你说这事。”
到了晚上,魏冲邀请两人一起用晚膳。
一封加急信就送到赵乐君手里,让她当即就站了起身。
楚弈在边上撇到一些,同样惊疑不定“我们回洛城”
“走”
赵乐君几乎没有犹豫,抬脚就要往外走。
“嘉宁”魏冲见她神色严峻,喊了一声,慢慢站起来追问,“是洛城出事了还是赵晋路上遇到了什么”
“应该是上郡要出事”
不管如何,都得先回洛城
魏冲知道是真留不住她了,想了想,让她稍等片刻,吩咐身边人去拿了什么。
等到东西送到她手上时候,她诧异看着“你给我这些做什么”
“禾氏从不拥兵自重,这是蜀地和霍廷两军虎符,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赵乐君觉得手里沉甸甸,到底是收下这份善意。
两人连夜就下山,开始往洛城赶。
楚弈没有骑马,而是在马车里照看她,一手扶着她腰,一手护着她肚子,怕她受颠簸。
赵乐君在他怀里算是安心一些,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楚弈一动不动让她靠着,一错眼,看到后边木格子里熟悉小册子。
他看看熟睡她,探手去把册子那过来,翻了翻。
发现居然已经写了三分一,但是很多都是横杠杠。
楚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管什么意思,他撇了眼边上笔或者,正好方便他加多几笔,也会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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