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付宫医,你医术精湛,本王也是看在眼里。飞花好得差不多了,为何瑶儿的身上……”
付宫医跪了下来,拱手说:“大王,微臣做宫医十余年,从大王还是公子的时候,微臣就在这临渊的王宫里。微臣深知这宫里的暗涌,无意卷入进去,只是事关重大,微臣不得不说了。”付宫医看了李宫使和卫宫使一眼,柏桉便立刻会意,让他们全都出去了。
而后,付宫医把那木盒子呈给了柏桉,柏桉一眼便认出了是秦妃的东西。“这……”
“大王,微臣昨日细细查看了飞瑶公主身上的红疹。发现并非是天花,而是服用了浸了酒的金露草,至于身上为何如此严重,想来已有好几日了。不过微臣已经改了药方,不日便会痊愈。”
柏桉不傻,这浸了酒的金露草如果不是有人给柏飞瑶服用,她尚在襁褓中又怎会误食?
“金露草本就是浸泡酒来延浓酒香的,大人服用并无大碍,只是飞瑶公主……”
柏桉知道秦妃懂医,只是为了陷害柳妃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未免太狠心了。
“本王知道了,这事本王不想让旁人知道,飞瑶这边,你细心照料。”若不是柳妃还有柏飞花要照顾,他真的想把柏飞瑶抱到柳妃那儿,让她养着。
“微臣明白。微臣既是临渊的臣子,也是行医救人的大夫。”
半个时辰后,柏桉去了秦妃那儿。秦妃将自己的头发全都散了下来,脸上的粉也用湿巾帕给擦掉了。她沮丧着脸,十分憔悴。
“你怎这副样子?”柏桉蹙了下眉头。
秦妃衣衫不整,用手指揩揩眼泪,“臣妾,臣妾日夜照料瑶儿,奈何瑶儿身上还是不见好。”
“嗯,怎会这么严重?付宫医精通医术,飞瑶也由你日夜照料,怎么反而一点都没好呢?”柏桉轻抚着柏飞瑶的额头,“难不成是付宫医的药方没写好?”
秦妃一听,低着头眼珠子转悠两圈,连忙顺势说了下去,“大王,臣妾都是按照付宫医的法子,亲自给瑶儿喂药、擦洗,这一天比一天严重,臣妾看着也心急如焚。”
柏桉轻哼了一声,柏飞瑶看着严重,但并不会蔓延更多的症状,否则秦妃也不会如此放心给柏飞瑶服用金露草。“有些事,本王也看在眼里,付宫医的医术高明,你又细心照料,若再不好,本王再派人来看护。”
“大王……”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柏桉都没有抱抱柏飞瑶,他不是不想抱,只是因为秦妃,他不太想跟柏飞瑶多亲近。
秦妃现在有了柏飞瑶,也知道此事的严重,便见好就收,没有再让人传播那些谣言。
两个月后,柏飞瑶和柏飞花身上的症状好了许多。就连宫外的疫情也得到了控制,似乎那所谓的天象有异,也烟消云散了去。
柳妃待柏桉仍是不冷不热,因为柏桉不待见秦妃,秦妃都快逼疯了。偶尔抱着柏飞瑶给他送些参汤,柏桉也只是逗了逗柏飞瑶,并不想给予过多宠爱。
一年冬去春来,地上的积雪都化了。只是偶尔看得见那草丛中点缀的些许白色,经过阳光的照射,算是宫中的一大美景。
“柳儿……”柏桉又去了柳妃那儿。
此时,柳妃拿着拨浪鼓逗趣着怀中的柏飞花,柏飞花嘴角轻轻勾起,似是在笑。
“妾身参见大王……”
“不必多礼。本王每次过来,都看你在抱着飞花,飞花长大了,重了些,仔细手臂酸痛。”柏桉见柏飞花脸上长得白白嫩嫩,甚是欢喜。
柳妃看着怀中四处张望的柏飞花,“飞花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会觉得酸痛。”
柏飞花眼睛眨巴了一下,而后嘴巴一张一合,轻轻地发出了咿呀的声音。柳妃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要说话呢。”
“等到飞花半岁,本王给飞花请个教习嬷嬷,等到她两岁,该请少傅了。”
柳妃眼神恍惚了下,她知道,柏飞花作为送养公主,一开始便得习齐都的礼节,这也就意味着柏飞花离去齐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柳儿,若是你还愿意,本王再与你生一个。”柏桉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合时宜,可是他不想看着柏飞花走后柳妃郁郁寡欢。
“大王,飞花还小,妾身想好好教导飞花。”柳妃明白,就算是生个公子,在这后宫里也是靠不住的,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柳妃只想好好教导柏飞花,无论是去了齐都,还是下嫁他人,万不能像秦妃那般,泼妇样儿。
柏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他相信柳妃能教好柏飞花。
时间过得很快,柏飞花一岁了。临渊王宫里新晋的两个妃子貌美如花。柳妃和教习嬷嬷一起陪着柏飞花玩闹,反而觉得自己活得越年轻了。
倒是秦妃那边,柏飞瑶由奶娘和新竹带得多,秦妃与柏飞瑶不亲。“新竹,这大王又去了新妃万氏那儿,这连着两日都去了,若是她再怀个公子,那瑶儿的地位岂不是更……”秦妃这一年里经常哭啼,面上也憔悴了不少。
“娘娘还是放宽心,这瑶儿公主生得水灵,日后必成大器。”新竹半跪在地上,护着在地上翻爬的柏飞瑶。
秦妃看着柏飞瑶,叹了口气。除了额前的烫伤外,便再无其他伤痕。眼睛贼溜的圆润,这脸蛋儿也不输柏飞花。“再成器又有何用,到底是个公主,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秦妃摇摇头,半卧在软榻上,锦绣的衣摆垂在了地上。
“娘娘还年轻,大王膝下无子,定能生下公子。”
秦妃起身,话还没说,就差点儿被绊倒了,还好新竹眼疾手快扶着了。秦妃皱着眉头低头一看,竟是柏飞瑶抓住了她的衣摆。“你!”秦妃刚想发火,柏飞瑶就爬到了新竹的怀里,这孩子还是跟新竹亲些。
“本宫也想生个公子,这样大王还能惦记。可是他也只偶尔白日过来,瞧了瑶儿几眼,不再逗留。”秦妃半蹲了下来,将柏飞瑶从新竹的怀里抱了过来。柏飞瑶咬着嘴唇,身子硬是往外仰,不让秦妃抱。秦妃想抱,可柏飞瑶一直反抗。无奈,秦妃把柏飞瑶推给了新竹,谩骂到,“你这小蹄子,还真是个白眼狼。本宫生你费多大的劲儿,居然都不让本宫抱。早知你是个女娃,就不该生了你。”
柏飞瑶虽小,听不太懂秦妃的话,可是从她的表情也能分辨出秦妃在骂她。而后抓着新竹的衣领哇哇大哭。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看看柳妃的种,都派了教习嬷嬷去教她了,能简单说几个字,你只知道哭。”
新竹暗自撇了撇嘴,她弱弱地说:“要不也给飞瑶公主寻个教习嬷嬷……”
“她还……”秦妃本是不愿,可想着,正好能借此去见见柏桉,“也的确得给瑶儿请个嬷嬷和少傅了,本宫过几日去与大王说说。”
这日,秦妃一早便起来沐浴梳妆。她闭目躺在飘满花瓣的浴桶里,深深吸了一口起。细腻白嫩的手臂搭在浴桶的边缘,静静地享受着热腾腾的香气。
从浴桶里起身,秦妃披着薄薄的纱裙,挑选好锦缎绣服换上,再去了铜镜前细细梳妆。“这套首饰甚是配本宫的绣服,就用这套吧。”
垂下的发髻插着鎏金步摇,棕黑的细眉,脸上微施脂粉。不得不说前些日子是没打扮,这仔细一梳妆,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那老鸡参汤可熬好了?”
“回娘娘,刚熬好,新鲜着呢。”新竹将那汤盅端了上来。
秦妃看了柏飞瑶一眼,对新竹说:“你把瑶儿抱着。”
“是。”才一岁的柏飞瑶,被新竹弄醒了,哇哇大哭。“娘娘……”新竹有些手足无措了。
秦妃闷哼了一声,拍了拍柏飞瑶的脸,“你这孩子,还哭!”柏飞瑶许是被秦妃的表情给震慑到时候,便只敢嘤嘤叫了两声。
柏桉正在殿里面练字,李宫使轻声禀报,“大王,秦妃娘娘来了。”
“嗯。”柏桉点点头,放下笔墨。“你怎么来了?”
“臣妾看着大王近日劳累就炖了些老鸡参汤,大王尝尝。”秦妃笑着要给柏桉盛上一碗,却被他阻止了。
柏桉捏住了秦妃的手,靠近了些,用鼻子嗅了嗅,“这参汤倒不及你身上的香味半分。”
秦妃羞涩一笑,“大……”
柏桉看着新竹抱着柏飞瑶,皱了下眉头,“来,让父王抱抱,看看瑶儿有没有长高。”
说罢,新竹便让柏桉接过了柏飞瑶,柏飞瑶眨巴着眼睛,看着胡须满面的柏桉,笑着用手抓了抓柏桉的胡须,“诶……”柏飞瑶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柏桉被扯得生疼。他手臂往旁边一挪,不留神打翻了砚台。
“大王……”秦妃看着柏桉又把柏飞瑶送到新竹手上。
“算了,孩子还小。本王去换身衣服。”柏桉叹了口气,而后去了内殿换了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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