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华露出惊恐的表情，陆灰对着她笑了笑。
上辈子顾华也欺负过陆灰也就算了，可是她这次偏偏想不开去欺负王一，还让王一哭的那么惨。
这样的行为，很不值得原谅！
陆灰微微一笑：“顾华？你怕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现在抖起来了？”
顾华怕的从来都不是陆灰，她怕的是陆灰身后的沈墨白。
沈墨白平时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顾华也就敢在这个时候上前说两句话。
但是现在，沈墨白坐在教室的桌子上，那神色莫名的模样，无端的让让顾华不寒而栗！
沈墨白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陆灰的身上，那股守护的意味很明显，顾华注意到他的眼神，根本不敢当着他的面对陆灰动手。
陆灰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今天陆灰是来出气的，不是来“狐假虎威”的，如果顾华顾忌着沈墨白，那有什么意思呢？
陆灰看向了沈墨白。
聪明如沈墨白，自然是明白陆灰的意思的，他微微一笑，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向了顾华，这才转身出了教室。
顾华被沈墨白盯得心里发凉，觉得自己恐怕活不过今晚。
陆灰觉得顾华瑟瑟发抖的样子挺有趣。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上辈子被吕暖暖找麻烦，几个小流氓站在她的面前，威胁要揍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像顾华这么怂。
陆灰当时被小流氓围起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动起手来，她一定要挑中间的那个最矮的打，哪怕揍不过一群，也要揍一个出出气！
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那群流氓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突然撤走了。
当陆灰等到所有的小流氓离开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了。
原来陆灰以前算不上多勇敢，她在顾华这个年纪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顶多比顾华多了点胆子。
那时候，以为作业写不完就是世界末日，以为被叫家长就是天崩地裂，以为和朋友决裂，就是心中不能言说的痛。
实际上等长大一点，再回首往事的时候，也就发现，曾经的那些不过如此。
最多也就掩面感叹一句：老娘的少女时代真可爱！
当然，顾华现在做的事情，和“可爱”一点都沾不上边，她现在对王一来说，是“施暴者”。
王一才十七岁，在陆灰的心里还是个宝宝呢！凭什么就要被顾华欺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王一已经被校园暴力对待过，说不定这件事会让王一记得一生！
想到这里，陆灰觉得自己必须帮王一这口气出了！
陆灰突然上前，猛地抽了顾华一巴掌！
“你打了王一一个巴掌，我得还回来，很公平对吧？”
顾华没有想到陆灰会突然动手，她捂着脸，下意识的就想要打回去。
陆灰握住了她的手腕。
再怎么说，陆灰也是练过泰拳的，一个顾华而已，她还不至于打不过！
不过顾华的个子比陆灰高了不少，瞬间盖过了陆灰的气场。
她皱了皱眉，就一脚踹向了顾华的膝盖。
顾华猝不及防，直接单膝跪地！
陆灰低头的看着顾华，她的眸子又冷又亮，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朝气。
就像是一团浓烈的暗红色，温暖而又泛着星星点点的戾气。
她长的很小巧，仿佛能在“比萌大赛”拔得头筹，这样的一张脸，莫名的很给人安全感。
虽然陆灰还得踹一脚顾华的膝盖，让她跪下来，这才能从身高差距上找到气场。
“是不是很疼？王一当时也挺疼的，哭了一个下午呢。”
顾华眼神阴毒，她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鸷，居然能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今天你不打死我，我明天还是会去找她的麻烦，有本事拿凳子往我脑袋上磕！来啊！”
顾华显然被陆灰打的发了狠，此刻居然也不怂了。
陆灰扯了扯嘴角，她想到了上辈子在吕暖暖默许下，犯了无数错误，最终进了监狱的顾华。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眼睛里满是怨毒的顾华。
这两个不同时代的顾华，慢慢的重叠在了一起，最终在陆灰的面前，顾华变成了眼神涣散，在监狱里被折磨的没有人型的女人。
陆灰狠狠地抽了顾华一巴掌：“是不是因为疼，所以才叫的这么厉害？知道疼就对了，你爸妈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吧？不然早就把你的腿打断了！”
顾华听到“爸妈”两个字，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他妈知道什么？你这个贱.人……”
陆灰没有忍住，又抽了顾华一巴掌，她冷冷的笑了一声，眉眼间带着点属于少年人的戾气：
“我不是贱.人，你才是！你天天跟在吕暖暖的身后，跟一条哈巴狗似的，不是贱是什么？拜托你要点脸，这种抱着别人大腿的事情，真让人不齿！”
顾华到底青春年少，突然被人戳破了心思，红肿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股恼羞成怒来。
“你懂什么？如果我不怎么做……”
“你就算跟着她，一直陪着她，也不可能和吕暖暖成为朋友！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就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说到这里，陆灰的眼睛里浮现了怜悯。
沈墨白在教室外面听到陆灰的这句话，他眸子一暗，直接推开了教室的门。
“陆灰，我们该走了。”
陆灰抬起头看向了沈墨白的方向，见他脸上带着温和，和上辈子的沈墨白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陆灰直起身，她冷冷道：“不要和吕暖暖混在一起了，你们两个人并不是一类人，你会被她玩死的。”
转过身，陆灰拉着沈墨白就走：“还有，你再敢对王一不客气，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陆灰直接把门关上了。
太阳慢慢落下去，教室里显得昏暗阴沉，因为只有一个顾华，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此刻的教室里突然变得阴冷可怕，没有一丝人气。
顾华原本好不容易，因为吕暖暖而维持下来的自尊心，此刻被陆灰踩的支离破碎。
少年人的那颗敏感而卑微的心思，被陆灰察觉的清清楚楚，她再也不敢出现在陆灰的面前，唯恐像今天这样，被陆灰不留情面的指责。
沈墨白和陆灰走出了校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显得略显凝固。
想到刚才陆灰说的话，沈墨白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现在七点多，你想吃什么？”
陆灰选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突然听到沈墨白的话，她下意识的回答道：“来个炒鸡蛋，顺便搞个拔丝土豆？”
沈墨白挑了挑眉：“吃肉吗？”
陆灰抬起头看向沈墨白，突然觉得他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随即，陆灰的脸色一变：“我书包呢？”
沈墨白无奈的笑了笑，他揉了一下陆灰的头：“在我的书包里。”
陆灰这才放下心来：“想吃肉，但是我钱不够，AA成不？”
沈墨白摇了摇头：“我的冰箱里有，可以给你现做。”
陆灰没有想到沈墨白居然还会做饭，她心里有点意外，然后就开始得寸进尺：“你会做饭吗？其实我想吃小酥肉。”
沈墨白微微皱眉：“会做是会做，我家里没有酱油，没有酱油该怎么办？唔……我还缺一个焖锅。”
年少无知的陆灰，没有察觉到沈墨白的险恶用心，她说道：“来我家做啊！我家啥都有！”
沈墨白嘴角泛上了一抹笑容，又暖又温柔：“好啊，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写作业，我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单纯的陆灰一点犹豫都没有的点了点头：“也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学到十点，然后就睡觉，好吗？”
沈墨白笑容灿烂：“好。”
回到了家，沈墨白带陆灰认了一下门。
“我把我的钥匙给你一把，我这个人有点丢三落四，到时候就要拜托你给我开门了。”
陆灰知道沈墨白离家出走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怎么多想，就把钥匙接了过来：“我把它和我的钥匙放在一起，一定不会丢！”
沈墨白亲眼看着陆灰把他的钥匙，放到了她的钥匙扣上。
沈墨白眼睛里浮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很快他就转过头把门打开了，并没有让陆灰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房间里很空旷，没有沙发没有椅子没有餐具，除了一个冰箱之外，陆灰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这里没有人气，冰冷的很。
陆灰皱了皱眉：“你这里……”
沈墨白打开冰箱，把食材从里面拿了出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东西慢慢都会有的，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冰箱和一张床，不过我一个学生，也不用挑。”
这话说的，让人莫名的心疼。
说到这里，沈墨白笑得腼腆：“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陆灰自觉自己还没有到那个份上，轮不到她对沈墨白的生活指手画脚，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就带着沈墨白上了楼。
陆家和楼下的沈墨白很不一样，简直是两个极端。
陆家很有生活气息，陆灰把灯打开，暖色的灯光打在了这个一百平米的房子里。
客厅里的壁纸是暖色调的暖黄色，沙发是白色的，上面铺着一层朱红和亮黄色相间的防尘布，茶几红白相间，中间是清明上河图的片段。
沈墨白两辈子第一次踏进这里，他只觉得眼前全都是……温暖的东西，仿佛这里没有一丝阴霾，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这里和沈墨白从小住到大的别墅，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沈墨白住的地方冰冷可怕，大的吓人，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厨房就在不远处，沈墨白不敢多看，他转过身就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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