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姐,我想回去了。”夏香香抱着一堆脂粉首饰盒子,伸长了脖子祈求陶芊芊的放行。
陶芊芊轻轻摇扇,看也不看自己苦逼的便宜女儿,只管大步向前走:“哎,你这才从绑匪手中捡回一条命来,不得逛逛街压压惊。”
“压什么惊,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压惊。”夏香香吐槽。
陶芊芊轻飘飘回身,从高垒的盒子顶端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将里面一根朴素的钗子拿出,斜斜插进一脸懵逼的夏香香发髻中,末了笑道:“这是为母特意为你买的,昨日一番惊险,可真是苦了你。”
夏香香震惊了,这根钗子不是刚刚陶芊芊在首饰铺买了一大堆东西后,店家送的赠品么!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以往都是她夏香香为所欲为,怎么现在陶芊芊好像被自己带坏了?
仿佛没有看见便宜女儿控诉的目光,陶芊芊看看天色,开始嘀咕一句:“哎,时间也不早了,该办正事了。”
“卧槽,老子陪你逛了整整一个时辰,你这还没办正事?!”
话还没说完,陶芊芊伸手就拧了一把夏香香手臂上的小肥肉,疼得她险些掂不稳手里的盒子,好不容易找准平衡确保手里的高塔不会倒塌,夏香香只听得耳边陶芊芊一阵训斥:“说话没正形,没教养,柳京哪家闺秀说话跟你一样?得亏明日你只需装个寡言少语的木头痴儿,不然被治罪都是活该!”
夏香香:“明天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要把我牵出去溜溜么?”
陶芊芊斜睨:“怎么,王妃没同你说?明日是圣上生辰宴,百官贺寿,普天同庆。你如今嫁入镇山王府,那也算是皇亲国戚,必然要进宫的。”
夏香香恍然大悟:“怪不得王妃今日命人送了好几套闪瞎眼的衣服过来,我还以为是这回我被绑,死里逃生的慰问品呢!”
“这寿宴从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无论是官家还是坊间都在议论,你怎得会不知?”陶芊芊问道。
夏香香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听王府里有谁提起这茬,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我明白了,他们巴不得圣上死,比起生辰宴,肯定更想给圣上做白事。所以他们应该是一开始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哎呀,陶姐,你踩我干嘛!”
“大庭广众瞎说八道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把你的嘴管好!”末了,陶芊芊又补一嘴,“明日可是大场面,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以及番邦来使全都齐齐到场。这可是考验你功夫的时候,小心别露了马脚,为母还想多活几年。”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经陶芊芊这么一说,夏香香这才意识到明天是要去考试了,接受各方评委的点评,不由得有些局促。这段时间在外面嗨得有点过分,不知道到时候还装不装得了清心寡欲的木头,本着临时抱佛脚的心,夏香香决定今晚回去就努力复习复习。
然而临时抱佛脚的不只是夏香香,陶芊芊也在临阵磨枪:“哎,你帮我看看,明日送什么礼物给圣上好。”
“这就是你说的正事?给圣上送礼老夏不管的,都交给你?”夏香香问道。
陶芊芊叹气:“这么多年可不都是我选的,你爹这些年除了贪钱什么都不会。我几个月前原定的贺礼临时出了岔子,如今没办法,只有再出来看看了。”
“给圣上送东西,能在大街上随便买买,不该找点珍奇东西出来?”夏香香摸不着头脑。
陶芊芊:“你懂什么,要找奇珍异宝那都是皇子王爷们要干的事,我们家这种情况,只要管贵的选,送出去有面儿,不出错就行,横竖圣上也不会用,转手就会赏出去。”
看到陶芊芊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夏香香突然记起某一日清晨饭后,镇山王和王妃仿佛也是类似的嘴脸。一个抠指甲一个斗蛐蛐,外面的太阳刚刚洒入房内,两夫妻正在消磨时光,弘松领着人带了一盘人参进来请镇山王夫妻过目。
而朗永言只是懒洋洋抬抬眼皮瞧了一下道:“三短一长选最长,就这根吧。”
当时她还好奇地问了问朗永言这是干嘛,对方只答道:“亲戚做寿。”
谁会知道这个亲戚是皇上啊!盯着陶芊芊懒懒散散给圣上选贺礼的模样,夏香香突然觉得吉祥物人也挺惨的。
身为大昭吉祥物,朗永仁的寿礼就跟暑假作业一样,有像郭长生这种临到前一天还没做完的,他不仅没做完还想抄白辜潭的作业,有像陶芊芊这样做了一半给丢了最后应付了事的,还有像朗永言这种自家亲弟弟,直接机选不过脑的,人混到这一步,不说心酸是假的。
每年过寿看着这一件件明显敷衍了事的寿礼,朗永仁别提多心塞了,翻都懒得翻,最后还是把这些暑假作业丢的丢送的送,也不知道收这些作业是为了什么,这可能是他和他最后的倔强吧。
最终,陶芊芊带着夏香香又逛了逛,在南市买了一颗最大的夜明珠,这才感觉可以交差。然而奇怪的是,一直任劳任怨的夏香香突然直喊走不动了,要罢工,强烈要求便宜老妈雇马车。陶芊芊觉得可能也是累到了便答应下来,但她前脚雇到车夫,后脚夏香香就跑没了影,留得买的东西散落一地。明白过来这是调虎离山,气得陶芊芊一阵肝疼,心里连骂数十遍逆子。然而这正在气头上,突然有一队小兵冲了过来,直愣愣将一张通缉画像怼到她脸上。
“夫人,不知可曾见过画像里这人?有人说曾见此人从东市尾随你一路至此。”
陶芊芊愣了,虽然来的路上满大街都贴满了通缉令,但从未仔细瞧过一眼,她接过官兵手里的通缉令细细观察,只见上面写着被通缉人的名姓——李正义。
“未、未曾见过。”
收起通缉令,官兵一板一眼道:“此人乃穷凶极恶之辈,我们得到消息,这一伙人如今急需用钱,恐盯上夫人钱财,夫人万望小心,早日归家为宜。”
“多……多谢。”
待那一队官兵离开后,几百米外的小巷口这才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夏香香观察了一下情况,见陶芊芊也上了马车离开,终于放下心来,转身看着邋里邋遢的李正义道:“我就说一路上好像有人跟着,原来是你!”
而李正义这边也是神情复杂,他盯着夏香香:“夫人,你家不是大富大贵么,怎的如今又是婢女装扮?你同刚刚那位夫人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你跟着我干什么?”夏香香没想交代太多,不然从头到尾说起来真的很麻烦。
李正义其实还想深问,但最后抿嘴还是放弃了。他想了想,最后二话不说又跪在了夏香香面前:“夫人,李某真的无计可施了,还请夫人帮忙!”
夏香香惊惧地贴在墙边:“哎哎,怎么又下跪,你这是做日常么!”
李正义攥紧了胸前的布带,这布带固定着他身后的一个长条状包袱,显然这东西对于他而言至关重要。
“夫人,只要夫人能借李某三万两,助李某得以面圣,李某把这条命都给夫人!”
“哎,你千辛万苦冒着被抓的危险还要进城,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区区三万两,没事没事,我找我夫家拿。”夏香香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考虑过冤大头镇山王一家的感受。
李正义心下大喜,觉得从石瓜关一路来到柳京,碰到的都是倒霉事,直到遇上夏香香,感觉对方简直就是佛祖转世。
“多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李某永世难忘!”李正义激动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然而好歹理智还在,他有些犹疑道,“只是有一事,那能助我混入皇城的线人要价三万两不说,还说必须得现银……”
夏香香愣了一下:“现银?那得好大一箱啊,银票多方便,这人没见过钱么?”
李正义也很苦恼:“此人许是眼界不宽,只有看到现银才踏实。”
夏香香想了想:“好,那我拿了银票去钱庄兑了现钱就可以了。”
“不行!”
冷不丁,一个人突然出声制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名其妙做了冤大头的朗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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