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小说:智障王府又在飙戏 作者:未思
    “啪!”

    赵大人跨入门槛的同时,台上说客也重重拍下惊堂木:“诸位可知,有关部门内有一名赵某官员,据传,历年科考水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跟他有关。”

    “噢!快说,快说。”

    听客们一边听一边嗑瓜子,抖腿神功还是那么厉害,堪比佛山无影脚。赵大人放眼望去,乌泱泱全是小老百姓的脑袋,赵大人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脑袋,伸手摸摸额头,既是擦汗,也是确认脑袋还连在脖子上

    “哟,这位老爷,生面孔啊,您是听话本呢还是吃饭呢?还是又听话本又吃饭呢?先跟您说一声,咱们的瓜子涨价了,一碟两文钱。”见有人入门,跑堂伙计很勤快上前招呼。

    做生意人来人往的,小伙计早就养成打量人的职业习惯,他嘴上说着,眼睛也仔细瞧着,只见此人膀大腰圆,红光满面。

    “这赵某官员生得是膀大腰圆,红光满面。”

    这位老爷鼻下八字胡,左颊有颗大痣。

    “他鼻下有个八字胡,左颊还有颗大痣。”

    他的眼睛是奇小无比,几乎眯成一条线,像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有人说,这赵某官员,与老鼠神似无比。”

    台上说客还在继续,这跑堂的伙计是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心下大骇,莫非这来人是……

    “咳咳,我找…我找镇山王爷。”此人也很尴尬的模样,额角滴汗,似乎还有意吸吸肚子,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像一只肥鼠。

    “哦,找王爷啊?可吓死小的了,小的还以为您是那位吏部的大人呢。”找镇山王,肯定是不着调的人,那些朴实正经的贪官是决计不会与王爷有牵扯的,小伙计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咳咳咳,不是,不是,鄙人经商的。”

    “您这样貌太容易让人误会啦。”

    “哈哈哈,对的,对的。”此人笑得异常尴尬。

    闲话不多说,小伙计麻溜得将此人带至抖腿大军最后一排,那里摆有一张桌子,上面已经铺满瓜子壳和花生,朗永言与夏榆林嗑得正欢。

    赵大人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眼花,平日里夏榆林在外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啊,这扑面而来的三教九流气味从何而来?

    “哟,来啦,快坐快坐。”看见此人,夏榆林连忙招呼,那跑堂伙计也就识相得撤了。

    “平日上朝,王爷与你都未曾细聊,今日也算是开个头。”夏榆林说道。

    朗永言很客气不说话,倒也没演戏,就是似笑非笑。这让赵大人冷汗直冒,心说果然朗永言还是当年的朗永言,十八年来利爪都收起来了根本察觉不到。

    “哎,下次得让老板再加张凳子。”夏榆林挪挪屁股。

    赵大人脸色极其难看:“兄弟,这还有下次啊?!”

    “哎,可能还有很多次。”夏榆林叹气,看了眼亲家,摇摇头。

    赵大人欲哭无泪:“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自己落难,怎的将我也拉下水,我平日待你可不薄啊!”

    “你参加了我儿的婚礼,这好事儿怎么也得带上你不是。”朗永言口气很淡,吹吹的茶叶。

    “别担心,跟我关系好的,他一个一个都会找。”夏榆林悄悄凑到赵大人跟前说道。几天前朗永言给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本,里面圈圈叉叉全是红色的批改手迹,已经画了不少重点。

    赵大人叹气,得,看来那日的亲友团未来是会一个不落得在太平楼重组,是该加板凳。你这把我们害惨了!

    面对心灵挚友的谴责,夏榆林只好装作没看见。

    “这……咱们就在这儿谈?”放弃挣扎的赵大人环顾四周,不安全感极其强烈,连扇屏风都没有,根本不是隔墙有耳的问题。前朝也不是没有出过造反的事,那时候密谋还有用谜语,敲墙壁三长一短,三短一长,若都一样就取第三下,规范着呢,哪有如今在大厅嗑瓜子听话本那么随意,何况听的还是关于自己的话本。

    “没事儿,这里很安全,这些百姓都忙着听话本,我们说的话入不了他们的耳。”过来人夏榆林很热心得带新手。朗永言斜睨,没有揭穿夏榆林之前比赵大人还要胆小的事实。

    胖乎乎的赵大人还是惶恐不安,总觉得这跟脱光了站在众人面前没两样。

    “那咱们长话短说,可好?”赵大人压低声音,“王爷,赵某跟您表个忠心,只要账本还在您手里,我是一定对您忠贞不二!”

    “……你倒是实诚。”朗永言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夏榆林的心灵挚友也就是这种货色。

    “但是王爷,恕赵某直言。如今朝内外戚与宦官势不两立,连踢个蹴鞠都要使黑招阴来阴去,整个你死我活,我们都是老实本分只会贪钱的人,能做到两边不得罪已是不易。搞这大事,怕是没什么胜算啊!”

    “天真,你以为王爷跟你一样笨么!”夏榆林得意洋洋,仰着鼻子嗑瓜子,“这事儿不是咱们单干,咱们还有人呐!”

    德行,狗腿!赵大人在心底骂了一句,随即说道:“哦,还有人?”

    一直以为朗永言就是单干,这下赵大人倒是安心了,一条大腿可能会沉,两条大腿总能立稳了吧?

    朗永言放下茶碗不说话,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算是表了个态。这下让赵大人好奇心当即跟个猫抓一样:“是谁,外戚?阉党?还是另有其人?”赵大人在脑子里把朝中权贵全都过了一遍,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出来。

    说到这处,夏榆林尤为得意,看着赵大人的眼神就跟看那日的王二麻子一样,迫不及待就将内|幕抖出来:“是那个老二!”

    “老二?”赵大人皱眉,随后间恍然大悟,惊声疾呼,唰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天呐!是那个老二?!!!”

    此举惊的一众听客一齐转头望向最后一排,台上说客也是配合,立即拍下惊堂木。

    “不错,就是那个老二!”

    听客们又一齐将头转过来,一脸的求知好学。

    “这赵某官员收下了那八百两银子,科考时为那老二行了个大大的方便。”

    “噢!!”听客们认真在纸上做笔记,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算自己要存多久的钱才能取贿赂这位赵某官员,有位钱庄老板更是吩咐下去,让庄里人拟份契约,预备推出没有风险的理财法子。

    “胡说,明明也才三百两,怎的传成八百两!”赵某官员一说完就后悔了,见厅内众人满脸狐疑,他赶紧补了一句,“我在赵某官员手下做过事,所以知道得很清楚,你们别听信谣言,他忠厚善良,有一个大府要养啊,平日那些俸禄如何能够?而且他每次收的钱真的不多,家里穷得只能用银筷子!”

    银筷子这是赵某官员的痛点,他知道不少人府里都是用金筷子呐!他都不好意思请别的人来府里吃饭,怕被笑话。

    “我们懂。”说客笑得意味深长,其他听众也是你知我知的神情,都觉得这位神似赵某官员的人果然会说话,真是亲切的反讽。感叹完赶紧在纸上记一笔:

    原来那些贪官吃饭都是用银筷子啊!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有时候还只能手抓饭呢!

    以为自己多少挽回了一些名声,赵大人心满意足落回座位,这才开始回味刚刚得到的劲爆消息,原来上面的人,是那个万年老二右仆射?

    一直以为这右仆射是皇帝身边的马屁精,原来也是背后有道道的!说起来,给夏香香朗嘉石搭线结亲的那位贵妃,不正是右仆射的妹妹吗?

    赵大人突然发现圣上好可怜,外戚宦官已经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大头,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江山想下口,没想到连身边的马屁精也是心里有鬼。

    结亲,握把柄,控制他们这堆与世无争老实巴交的贪官,原来都是套路。镇山王,你真是好算计呐!

    赵大人望着朗永言,一边感叹一边拍手:“能做到如此韬光养晦,我朝要完。”

    “我也觉得要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二麻子凑过来,说罢还一脸好奇,“什么韬光养晦,你们在说什么?”

    “你来做什么,一边儿去!”夏榆林极其讨厌这位恬不知耻的狗皮膏药。

    朗永言:“我们在说如何组一支新的蹴鞠队,赛时拔得头筹。”

    “哦,蹴鞠呐,王爷你这是又发展了新爱好?”王二麻子笑道,“如今蹴鞠赛上,外戚与阉党二分天下,想造黑马,定是要找个靠得住又让人没防备的才能破局,小的以为,右仆射有钱有权又有势,找他借力岂不妙哉?”

    两位狗官满脸惊惧:这是真他妈高手在民间啊!

    若是在别处,一般小老百姓是不敢随意谈论权贵,甚至这样随意同镇山王说话的,但是谁让这里是八卦圣地太平楼,再厉害的权贵势力在人民群众面前都是纸老虎,他们的老底早就被翻得干干净净,百姓们了解这些权贵比了解自己老娘还清楚。

    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同样热心于蹴鞠赛事的王二麻子好奇道:“王爷,可有与右仆射谈过?”

    “自然。”朗永言意味深长点头。

    与此同时,北市街边

    朗嘉石佯作天真,指着首饰铺摆在外面的玉镯,左手拉拉另一名男子:“表哥,石儿要这个,香香肯定喜欢这镯子!”

    此男子玉树临风,温润有礼,衣色淡青,面有暗纹,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店老板惊疑不定,镇山王世子的表哥,肯定是个有背景的,惹不起!

    他视线又落到站在一旁的弘松身上,这小厮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胭脂水粉,首饰布匹,全是女人用的东西,莫非这些都是给世子妃买的?

    想到夏某官员还未能成团上梁山的十八位姨太,想到陈家沟那到处勾人的张寡妇,首饰铺老板心底叹气:哎,这年头,傻子才是最有情有义的!

    “如此,便包下吧。”

    男子声音和煦温暖,让人如沐春风,店铺老板这单生意做得很开心。虽然一个大男人向另一个大男人撒娇的场景有些辣眼睛,但店铺老板表示尚在接受范围内。他手撑着脸杵在桌面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细细思索:

    上至尚书右仆射的公子,下至柳京知府三少爷,世子爷的表哥可是有不少,也不知这玉树临风的男子是哪一位。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知名表哥保持面部微笑,轻声道:“不过是没参加你的婚礼,买了这么多东西给世子妃,应该够了吧?”

    “香香喜欢吃猪蹄,一会儿去酒楼再打包一些走。”表面上转着拨浪鼓,朗嘉石的口气倒是轻松自在的成人语调。

    男子若有所思看着朗嘉石,觉得不过一两个月没见,好兄弟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他突然记起前些日子朗永言曾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哎,那夏香香有毒,是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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