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带着众家仆引领曹王妃一行人入得内厅,各归各位后,开始进行友好的两国访问。首座上,尚书夫人坐在左边,曹王妃坐于右边,夏香香与朗嘉石两个小辈就坐在下面,绿枝与弘松两个保姆安静立于两侧。
领导们从小夫妻婚事慢慢谈到柳京布料胭脂行情,期间除了尚书夫人被气到内伤,目前来说还是很和谐的访问。不过朗嘉石倒是极其不安分的,一会儿摸摸扶手一会儿晃动椅子,毕竟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沉重而又雕饰繁琐的木椅硬生生被他摇得几乎散架,他一边摇还一边喊:“哦,哦,马儿快跑,马儿快跑!”
扛把子尚书夫人脸上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她很肉痛那把木椅。那可是上好的木头,虽然她不知道是个上好的什么木头,反正她知道这是自己那败家老爷花了大价钱从她也不知道的某个地方买回来的,这一把椅子几乎抵得上她一年的吃穿用度。
“世子倒是活泼性子呢。”尚书夫人的真的很勉强,她表达得很委婉。
刚刚喝了一口茶的曹王妃心情甚好:“哈哈哈,我们石儿就是这点好,童心未泯。”
童心未泯你奶奶,你这个叫痴呆!
尚书夫人贝粉色的指甲几乎要扣进木质扶手里。
“哦哦哦!马儿马儿快些跑!带着夫人去吃草!”朗嘉石摇得乐不可支,木椅发出歇斯底里的呻|吟。
木头脸夏香香决定今晚好好教育一下朗嘉石。
“世子这般喜欢骑马,但椅子始终不是真物,不如我让人领他去侧院骑骑?”尚书夫人柔声细语。
曹王妃一杯热茶饮尽,笑道:“不用不用,马匹可禁不起石儿这样折腾,就让他在椅子上玩儿吧。”
“可是,在椅子上始终玩不尽兴吧,不过是一两匹马,我们送给世子也是合适呢。”侧院的那几匹枣红马加起来都抵不上一根椅子腿,尚书夫人心里核算得很明白。
“这有什么不尽兴,”曹王妃脸上居然还显露出得意的神情,扭头对着闹腾的朗嘉石道,“石儿,给尚书夫人表演一下才艺!”
表、演、才、艺,夏香香险些绷不住,这不是还没有过年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噢!石儿当表演什么呢?”朗嘉石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直勾勾盯着尚书夫人。饶是见过风雨见过彩虹的铿锵玫瑰,扛把子尚书夫人还是感觉心头漏跳了一拍,心说曹雅芝这儿子模样生得真是好。也就是失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让尚书夫人错失了阻止的机会。
“嗯…就给夫人表演一下挥‘泪斩马谡’吧!”
嗯,什么?挥泪斩什么?
尚书夫人还保持微笑不停眨眼,不太反应得过来这什么意思。
“哦,孩儿知晓了。”朗嘉石听话得起身,神情肃穆不少,他转过身面对那张木椅,双手抱拳,颇有江湖人的气概,“得罪了!”
嗯?为什么他要跟一张椅子道歉?尚书夫人不明。
随后,他伸手提起沉重的木椅,张开马步,一个半蹲,侧身借力,胳膊轮圆了就是重重往地上一摔!
“砰!!!”
“哗啦!!!”
我草你妈!!!!!!!!!!!!!!!!!!!!!!!!!
尚书夫人呼吸一滞,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心底骂的那句脏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目瞪口呆看着满地的木头碎块,那可是上的好的什么什么木头的椅子啊!你怎么给我摔得这么尽心尽力!!
尚书夫人言语不能,只是盯着一地木头发呆,眼前的朗嘉石立正站直,神情肃穆得很,面对首座的女人再次双手抱拳:“此为挥泪斩马谡。”
马谡呢,马谡呢?!你除了拆我椅子还干了什么?!
“哈哈哈哈,夫人可喜欢?”曹王妃又是笑道,“我儿还会表演三十六计,你想看哪一计?”
我想看你们滚出去的计!
见尚书夫人已经被精彩绝伦的表演惊得忘记回答,曹王妃很体贴:“石儿,那你干脆三十六计全部给夫人演一轮吧!”
“不用了!”本能终于压过理性,尚书夫人几乎要冲上去拦人。在不阻止,这一整套的昂贵家具今儿只能当柴劈了烧了。
“嗯?夫人可是心疼椅子?”曹王妃说道,“我看这椅子雕工不错,质地也还好,但成色还是差些。我回头让东市的马老板给府上送来他们的新货,该是比这要更好呢。”
好个屁,这可是上好的那什么什么木,就是把那店里所有的货都拿来也比不上一张椅子的价啊你曹雅芝这个眼瞎的混蛋婆娘!
然而,尚书夫人骂不出来,也不能骂。一方面此人是王妃,到底是她惹不起的。一方面这椅子的价值还真的不好明说,毕竟是尚书大人受贿收的银钱买来的,实在不好抖出来落人话柄。
“我哪是心疼这几个破家具,只是觉得椅子那么沉世子怪辛苦的,还是好好陪香香玩儿吧。”尚书夫人声音干瘪,她脑子里绷着最后一根弦,如果这个智障曹王妃再出幺蛾子,她今儿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当场扑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所幸,曹王妃没有继续跟这家具过不去,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疑惑又有些认真,问道:“嗯?夫人是想看石儿陪香香一起玩儿么?”
好家伙你终于上道了!尚书夫人舒一口气,这感觉几乎等于劫后余生:“是的,我看两人可是很合得来呢!”
“嗯……”曹王妃手指摸着下巴想了想,“也好,那石儿,你就同香香一起做个才艺表演吧,平日在府内你们夫妻二人就情比金坚,今日可好好展示一下,夫人看见也会高兴!”
等等,剧本不对啊王妃!木头夏香香继续扑克脸,但是心里面已经开始呐喊了。这样一来,尚书夫人是彻底松一口气,可夏香香就把这气给提起来了。
才艺表演?什么才艺表演?!我他妈怎么到了这里都逃不过才艺表演?不止夏香香在心底是蒙的,绿枝面子底下也很搞不清楚状况,一旁的弘松也是一头雾水。
“娘亲,演什么呢?”朗嘉石略微歪头。
“嗯……”曹王妃手指轻敲桌面,“那就还是‘挥泪斩马谡’吧!”
我去你妈的什么鬼?!挥泪斩什么?是拿椅子砸我,还是拿我当椅子往地上砸啊?!说清楚啊!!我是木头但我不是真的木头啊!!!夏香香微微颤抖,几乎要撑不住了。究竟是继续装傻子还是保住性命,夏香香眼前就是一个天平,一边是死一边是生。
只见自己这个名誉上的老公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然后如同刚才一样双手抱拳,很有义气地说道:“得罪了!”
这三个字对于夏香香而言是个很不好的预兆,上一轮表演,朗嘉石说出这三个字后椅子被碎尸万段,现在血淋淋的残骸都还在地摊上铺着。如今,他居然对着自己说“得罪了”,这个智障该不会是要玩儿真的吧?!
只见朗嘉石伸过来的手越来越近,夏香香脸上的血色也刷得一下退去,嘴唇颤抖,几乎要大喊救命从椅子上跳出去。
“啵!”
出乎所有人意料,朗嘉石拉过夏香香,脆生生在其脸上亲了一口。
“此为挥泪斩马谡。”朗嘉石再次抱拳,这次却是对着夏香香。
所以说挥泪斩马谡到底是个什么剧本?马谡究竟在哪里啊?!但无论如何,捡回一条命的夏香香决定回去奖励朗嘉石十八颗芝麻糖。
曹王妃眼睛眯了眯,手指不自觉在桌面上多敲了两下,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一旁的尚书夫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满是疮疤的心又被伤了一次:这两个傻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而且自己居然还觉得有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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