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中国锦鲤之后
林小枣/文
Chapter 98
“我不能再跟你一起住了。”
姜好听到这句话, 猛地愣住。
好半晌, 她才回过神来, 惊讶又委屈的反问：“为什么啊？难道……你和耿铭有新进展了？还是我最近谈恋爱忽视你了吗？”
她着急地道：“小财，如果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姜好毕业后就同周小财住在一起, 事发突然, 她一时间也只能想到这两个原因。
她很害怕, 自己和朋友之间，也发生了先前和男友那样的摩擦却不自知。
“不不不！”周小财听她越说越离谱, 赶紧制止了姜好继续往下说。
她解释道：“我和耿铭只是朋友, 和你更没有出任何问题！姜姜, 你忘了吗，现在我的爸妈都在上海呢, 我想要租个离医院近的房子和他们一起住。”
姜好又是一怔。
与周小财同居多年, 冷不丁要分开她竟有些难以接受。
她脱口提议：“那我也可以不住外滩，上海这么多商圈，咱们可以挑一个离医院比较近的商圈啊！”
“别这样，姜姜。”周小财重新抱住她说, “你现在有资本去享受, 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勉强。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将来我们总会迎来今天的。我的父母现在需要我，而你也应该去体会新的人生。”
姜好的眼眶瞬间湿润, 声音也些许哽咽：“可是小财, 我舍不得你……”
她深深的记得, 当初大学毕业，自己和赵肖瑶、苏怡也曾这样分别，她们彼此说着都在上海，以后还可以经常见面。但其实，一座城很小却也很大，后来她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但姜好更害怕的是，有朝一日，她与周小财会如同当初与潘梦竹一眼，迫于命运的轨迹而越走越远。
她根本不想再重蹈覆辙，朋友与新人生，她当然选择朋友。
周小财从来都最了解她，光是听她哭兮兮的口吻，便能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
因此，她根本不说以后还能常常见面的话，甚至都不提一起旅游的话。
她只说：“姜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我会好好经营抗癌日志，努力追赶你的脚步，我不会让你跑出我的视线。而且，我们还有合作合约在呢，等我爸爸的病情稳定了，我相信我们能一起创造更多。”
姜好紧紧拥住朋友，眼泪差点都要关不住：“小财，你越这样我越舍不得你……”
周小财松开她，笑了笑：“咱们这都还没开始看新房子，还没分开呢，你不会就要哭了吧？”
姜好吸一吸鼻子，跟着扬唇：“好吧，不是耿铭抢走了你，也不是我伤害了你，我其实好受多了。”
“小财，”她握紧朋友的手道，“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而我也会再找到把你绑在我身边的方法，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周小财傻笑着朝她敬礼：“遵命，锦鲤大人！”
*
这一夜，姜好终究还是失眠了。
她才刚与男友分别，想到又即将与朋友分开，心中犹如塞了团棉花，沉沉闷闷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姜好躲在被窝给怀特打去了FaceTime。
她算好了伦敦正值黄昏，怀特应该已经下课，可意外地——
对方却掐掉了视频通话请求。
姜好微怔。
俄顷，她收到了男友的简讯：
【晚课中……早点休息，晚安，亲爱的】
姜好重重叹气，回复男友一句“okay”便搁下了手机。
她想，或许这便是异地恋的无奈之处，你们很难实时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不过她完全理解怀特，正如自己需要工作，怀特身为家中独子，自然也需要学习更多。
姜好失眠，又不想连续吃褪黑素，那会毁掉她第二天的状态，并让她觉得心脏不舒服。
因此，她干脆起身找了点正事做。
写日记，看电影，阅读书籍……一件件事坐下来，最后她靠坐在床头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姜好是被手机的嗡鸣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进来了几条微信：
【亲爱的Monica小姐，祝你早安】
【我今晚零点睡觉，也就是北京时间早晨八点，如果你醒来了，打给我】
这两条是连着发的，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又连发了两条：
【亲爱的，加你微信的人是艾维斯和薇薇安】
【他们看见我给你发微信，一定要我指导他们下载，还要加你好友……】
姜好点开好友请求，果真看见了艾维斯和薇薇安的英文名。
她揉揉脑袋，撑着睡意坚强地到浴室洗脸，化妆，然后给男友打去了FaceTime。
没办法，身处异国隔着时差，他们每天通讯的次数本就屈指可数，她可不希望给男友留下自己熬夜后蓬头垢面的印象。
视频一瞬接通，怀特今天通身英伦范，笑起来少年感十足。
“亲爱的？”他抬手看一眼手表，表情略为不可思议，“你才刚睡了四五个小时，难道我的女朋友是机器人，不用休息吗？”
接着，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心疼：“姜，我们没必要不错过每一个联系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健康，好吗？”
“Yes，I know。”
姜好解释：“我只是昨晚睡得有点浅，所以手机震动我就醒了，放心，我会再睡会的。”
“抱歉，”少年些许自责，“是我的微信吵醒了你吗？姜，你知道我通过你认识了小财、梦竹还有陈恕他们，所以，我也希望把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给你。如果我打扰到你的睡眠了，那我真不值得原谅。”
瞬间，姜好心中感动与难过的情绪，同时翻涌而起。
她急促呼吸，平复良久忽然说：“怀特，我和小财也要说再见了。”
那端，少年微怔半瞬。
“抱歉，”他恍然大悟，“你先前联系我就是想说这件事对吗？姜，我很抱歉不能陪在你身边。”
“亲爱的，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好便将自己和小财都打算搬家，却不得不因选址而分开的事告诉了男友。
怀特听完反而笑了。
他说：“姜，这是好事，你不应该难过。我记得你从未真正独居过对吗，你是否想过，或许独居生活也不错呢？”
他安慰她道：“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距离而就此分别，亲爱的，就像我们现在一样。这是你人生的新篇章，你该去享受它。”
“是吧……”姜好回味着男友的话。
须臾，她将话题岔开：“不说我了，你呢，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怀特便不再多劝，同她聊起重返校园的一些趣事，以及今日课堂的新鲜内容。
约莫是姜好想通了与周小财的分别，心头松快，渐渐地，少年的声音变成了安眠曲。
当怀特同她聊起投资课上，老师讲的案例时，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屏幕之外，伦敦街头，少年微微扬唇，咔嚓截屏留念。
“Good night。”他轻轻说一声，挂掉视频。
*
姜好再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的时间。
她看到少年最后的晚安留言，扬扬唇，正式开始了今天的生活。
既然搬离已成定局，姜好索性振奋起来，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查看租房信息。
时隔多年，网站上的图片，比之从前更加敞亮精致。
姜好并非初次租房的新手，她稍稍看了几套房源，便给网上的中介打了电话，预备直接现场看房。
不出所料，中介将每套房都吹得完美无瑕，只有她挑花眼的份，绝不可能存在租不到的情况。
而姜好只是微笑着回：“好，那下午有时间吗，我想看XXX这套和XXX这套。”
她挑的是网站上最贵的两套，每月租金上万，中介一听愈发热情，当即表示随时有时间。
结果——
情况比姜好所预计的更糟。
两套房一套客厅采光不好，另一套房的小区居然不给外卖进，原因是先前发生过外卖人员殴打住户的事件。
独居以后，姜好估摸着自己应该离不开外卖，药物、水果和健身餐都不可或缺。
因此，她果断将两套房都否了。
中介不甘心，又带着她去南外滩看了两套房。
但一套是阁楼式的，且不能看见外滩景色，另一套各方面倒是都挺好的，但却是个四室三厅，姜好一个人住着太空。
整个下午，在中介眼中，便是姜好在不断挑三拣四。
他认为非常适合的房源，她也能挑出刺来，一来二去，他觉得姜好根本不是诚心想租，态度便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本，他答应要带姜好再去看一套房，结果到楼下才说：“哎呀美女，我忘了带这套房的钥匙了，要不明天再来吧。”
这时候，姜好还尚未察觉不对，直到——
第二天，第三天，中介都总让她等，每天不会带她看超过三套房，说是还有别的客户。
姜好这才发现，对方应该是不耐烦了。
但这次换房，她的确不想再有半点将就，一定要看到一套最满意的才会搬。
因此，在再次被中介晾在某小区楼下半小时后，她放弃了完全依靠中介的想法。
姜好被晾了好几次，心中不是不气，但她这次看房的确挑剔了些，中介也确实不可能只服务她一个人。
所以，她本想在微博抱怨两句，点开页面后却又冷静下来。
当晚，她决定放弃微博途径，转而在朋友圈发了求助。
“万能的朋友圈，求推荐能看到外滩景色的房子，买不起，就长租。有房源的求联系，谢谢！”
姜好转行后朋友圈里加了很多新朋友，以往她都是看着朋友求助，这次自己也尝试着发了发。
她只是想试试，却没想到，求助朋友圈竟然真的有用。
不多时，微信便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联系她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多，中学同学，大学校友，前工作的同事，环姐她们，以及——
影帝梁启明。
梁启明的微信还是上次怀特来上海的那次饭局加上的，她以为彼此也就是永远躺在通讯录的关系，冷不丁收到对方发来的房东号码，她感到很是受宠若惊。
消息如潮涌来，姜好光是一条条回复道谢，就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去联系朋友们介绍的房东或中介。
直到——
她点开陈恕发来的消息。
男人总能给出最精准的帮助，所有信息中，唯有他一人没有发其他人的电话号码。
陈恕直接给她发来了一套房源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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